“以后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
拿着手里的名片，佟毓心里很矛盾，她其实不该要他的名片的，毕竟婉儿看上去真的很讨厌他。
“穆先生。”
佟婉叫住走到门口的穆瑾言，快步走过去将名片递还给他。她说，“穆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和我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没有接受您之前，我不能收您的任何东西。”
穆瑾言轻挑眉头，看着小大人样的佟毓，心里很感慨，婉儿真的把她教的很好，如果他们之间有了孩子……
想到这里，穆瑾言接过佟毓手里的名片，“小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爸爸。”
看着佟毓震惊的表情，穆瑾言轻笑着，“这有什么，佟婉是我的妻子，你自然也是我的女儿，喊我爸爸，不是应该的吗？”
蹲下身将名片放到她的外套口袋里，穆谨言接着说，“下次，不要拒绝别人给你的名片，这是对别人的尊重。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能退还，或者当面扔掉。”
佟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穆瑾言说的那句，“你可以叫我爸爸。”
徐凯惊呆了，高岭之花的老板，居然把烫金的名片给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还让这个素昧相识的孩子喊他爸爸！他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简直不可思议！
“还不走吗？”穆瑾言睨了一眼惊呆的徐凯，大惊小怪！
“来了来了！”徐凯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跟上自家老板。注意到穆瑾言关爱智障的眼神，他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太失态了，他居然在老板面前走神……
等穆瑾言和徐凯开车离开，佟毓才关门上楼。手里的名片像一个烫手的山芋，她觉得应该赶紧拿给佟婉，这东西，不属于她。
推开卧室的门，佟毓瞬间就哭了出来，她吓坏了……
靠窗的躺椅里，女子脸色苍白，头偏向一侧，右手轻垂在地上，血迹蜿蜒。
佟毓跑过去抱起佟毓的头，大哭地喊，“婉儿？婉儿？你醒醒！”
无人回答。
“对！电话！打电话！”佟毓慌慌张张地拿起枕头底下的手机，颤抖着拨打名片上的号码。
她真的害怕……
电话很快接通，不待对方开口，佟毓大哭着，“穆先生，你快来救救婉儿！快来救救她！她流了好多血。”
穆瑾言的脑子嗡嗡响，“我马上过来！”
话落，慌张地对着徐凯说，“快，掉头回去。婉儿出事了。”
徐凯不明所以，从后视镜里看见脸色铁青的穆瑾言，他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往回开。幸好他们刚走不久……
车还没停稳，穆瑾言就慌张地推门离开，“婉儿！”他大步上楼。听见主卧室里传来佟毓的大哭声，“我们在这里！”
看到地上蜿蜒的血迹，穆瑾言身体一震，差点跪下。他两步跑到竹椅旁，颤抖着手感受佟婉的鼻息，幸好……
他一把抱起佟婉，往门外跑去。大声地喊着，“徐凯，快开车，去医院。”
徐凯点点头，用力地将油门踩到最大。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慌乱的穆瑾言了，三年前，噩耗传来，穆瑾言也只是将自己关在庄园里，一天一夜不见外人，之后杀伐凌厉，不近人情。
今天，他心里绷紧的弦，恐怕要断了。
穆瑾言用力地将佟婉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不停地说着，“婉儿……你别睡……婉儿。”漆黑的双眸里，满是慌乱。
感觉到她呼吸越来越弱，穆瑾言急声催促，“开快点！”声音颤抖。
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终于到了急诊室门口。她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手腕的血沾染在洁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穆瑾言紧紧地抓住医生的手，双眸血红，他说，“一定要救活她！”
似乎是看了太多生死，医生轻轻地拍了拍穆瑾言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哐……”
门关上，穆瑾言低头看向手上温热的血迹，闭了眼一拳打在墙壁上，心疼至极。头重重地抵在墙上，肩膀微微颤动。脑海里浮现的，是她苍白的脸色和无力垂着的右手。
虽然知道她鼻息微弱，但真的害怕，他再也看不见她。
哪怕是她生气、或者恨他，只要她活着。
与追来的交警处理完罚款，徐凯跑进来就看见追悔莫及的穆瑾言，他双眸微敛，转身走到楼梯拐角处，神色凝重地给穆瑾辰打电话。
“二公子，出事了。夫人她……自杀了。”
电话那头，穆瑾辰笔尖淡墨晕散开来，呼吸微乱。
良久之后，他冷静地问，“我哥呢？”
“先生他……在急救室门口……状态不是很好。”
“状态不好？”穆瑾辰轻声重复着，眉头紧蹙。
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知道了，我会尽快过来。你先稳住我哥。”
挂断电话，穆瑾辰合上钢笔，眸色幽深。
这世上有形形色色的骗子，相比骗自己的人，实在不值一提。自欺欺人太久，连自己也会相信当初的谎言，就像他哥一样。
“爸，您有空吗？来公司一趟。”
穆瑾辰难得认真的态度，让穆凡心里疑惑不已。这个臭小子，不会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吧？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穆瑾辰立即在网上订了去大理的票，心里隐隐不安。
只希望婉儿没什么事才好，不然他哥……
得到医院的通知，傅笙匆忙赶来，他没想到，佟婉当初留在医院的紧急联系人居然是他。
急诊室门口，他一把抓过抵着墙壁的穆瑾言，目眦欲裂，一字一句冷冷地问，“穆瑾言，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傅笙的指关节捏得发响，他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小姑娘，如今又一次躺在这里，生死不明。
穆瑾言猛地推开傅笙，脱掉被他抓过的外套，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冷冷开口。
“无论我想怎样，都与傅总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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