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做完三次咨询之后,林与鹤又收到了方子舒的消息。
方子舒说,陆难差人问她那个文档的事了。
那次错发之后,方子舒和林与鹤解释了文档的事,说那是自己的兴趣方向之一,是找到的文学资料。
林与鹤自己其实没什么想法,他对性和爱都不怎么在意。
但他知道别人不会这么看,对着一整张的露骨词语,很少会有人平心静气。
林与鹤担心的,是哥哥的想法。
那种感觉就像是偷看小黄书被家长抓.住一样,林与鹤自小乖巧懂事,在自己父母那里都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没想到居然会发生在陆难面前。
他只能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来安慰自己,努力想尽快忘掉这种窘迫无措的感觉。
可他却没有想到,陆难居然还在过问这个文档。
方子舒说:“陆董的助理找了我,问我你收到后有没有什么看了文件内容后的反应,我说了没有。”
虽然林与鹤不知道,但其实陆难从来没和方子舒直接联系过,之前有什么事都是通过方父,这次因为文档内容特殊,不好联系家长,才让助理去。
方子舒有些愧疚,这毕竟是由她的手误引起的。
她担心林与鹤会被误会,所以尽管这个话题私.密到似乎不太适合被讨论,方子舒还是决定和林与鹤说一下。
“那个文档里面的内容……就是BDSM,它其实是分成两个类别的。”
她轻咳一声,说。
“一类是文字作品,就像那个文档,它停留在纸面上,最多也就是被传阅,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些文字作品大多以幻想为主,与现实有所出入,和实际的区分也比较明显,很多操作读者都清楚不可能实现。
“另一种则是真实的虐恋行为,有人会真的去做这些事,并以此为乐……还形成了单独的圈子,这也是真实存在的。”方子舒说得有点艰难。
她最担心的,是林与鹤被误会成这一种。
“我和陆董的助理解释过了,说完全没有。”方子舒抓抓头发,“不过我怕陆董误会……”
陆难这样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看黄色小说的样子,可能直接误会成了后一种也说不定。
她说得不算很直接,不过林与鹤听懂了。
方子舒怀着歉意道:“不然我再和他的助理解释一下……”
“……不用了。”林与鹤捏了捏眉心,“我和他说吧。”
“陆先生最近工作也比较忙,说不定就把这事忘了。”
方子舒说着好,心里却觉得,陆难会把林与鹤的事忘记的可能性不大。
两人又简单说过几句,电话便挂断了。
林与鹤捏住手机,顿时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他的心情并不像他和方子舒说话时的语气那么平静,事实上,当方子舒说真的有人这么做时,他就已经生出了强烈的不安。
静.坐片刻之后,林与鹤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方子舒所说的圈子。
外网的图片和视频资料相当露骨,几乎毫无遮掩,林与鹤看了没多少就直接关掉了。
这个圈子的确存在,而且比他想象中的更庞大、深入、花样百出。
林与鹤越想越心惊。
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倾向,但真正的情况实际上也很难向人解释。而且方子舒发来的那个文档中还涉及了痛觉快.感,林与鹤回想起陆难在放假当天晚上说过的话——
“牛奶或许还有助眠的作用,那做.爱呢?”
“做.爱就是借别人的手,来光明正大地惩罚自己,是吗?”
男人说这些话时的神情与语气,林与鹤现在想起时还会背脊发凉。
可那文档里的内容,却正好和这话对上。
林与鹤简直坐立难安。
他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去和陆难解释一下了。
更让林与鹤不安的,还有去做心理咨询的事。
第二天的咨询结束后,林与鹤走出谢明深的办公室,在他学生的指引下去吃茶点,而在离开之前,他又看见了谢明深和陆难在交谈。
这几次都是这样,每当和他交谈结束,谢明深都会去和陆难聊。
林与鹤知道不能多想,或许两人谈的是其他事情。
但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像医生和家属瞒着病人在交谈病情了。
当晚回去之后,林与鹤经过仔细考虑,终于在卧室里趁睡前叫住了陆难。
“哥哥,”他抿着唇,“……我想和你谈谈。”
陆难正要把喝完的雪梨汤碗拿走,闻言,道:“怎么了?”
林与鹤不适合喝牛奶,但他喜欢雪梨。冬季天干,他的喉咙和气管都有些敏感,睡前喝点雪梨汤,正好能润一润。
雪梨清甜,林与鹤喝完后已经漱过了口,唇齿间还留有一点甜意。
但他此刻的心思却完全无暇顾及雪梨了。
“……是之前那个打错的文档的事。”
林与鹤浅浅地吸了口气。
“那只是个纯粹的误会。”
他已经考虑过很久,真正解释时却还是觉得很难。
“我没有相关的兴趣,没有做过那些……也没有想要借此寻求慰藉。”
卧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林与鹤的话说完,室内就再听不见其他的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才有“叮”的一声轻响。
陆难将碗放在一旁桌上,迈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单手撑在床铺上,视线与林与鹤的平齐。
“方子舒找你了?”
男人一开口就猜中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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