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瑜打开冰箱,“西红柿鸡蛋面,行不行?”
“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做你拿手的。”
水开了,她专心煮面,打蛋切菜,手法娴熟,像是经常下厨。他也不找茬,转身回到客厅开始脱衣服。
再回到厨房,宋瑾瑜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原先的黑色衬衫已经换成了灰色的棉T恤,她记得他随身只有一把枪,一只手机,不记得还有能更换的衣物。
“你身上的衣服哪来的?”
“小姑娘送来的,不然呢,你家有多余的男人衣服给我穿?”他在餐桌前坐下,翘上二郎腿,又是那副死性不改的痞气,“你家也不像有男人光顾。”
她转身对着炉灶,“你非要呆在这里,那就约法三章,井水不犯河水。”
他饶有兴致,“没搞清楚状况?你是人质,我是绑匪,你跟我讨价还价?”
“我救你一命,是出于好心,既然要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彼此尊重。”她面不改色,屹然有在谈判桌上的架势,“我知道你有枪,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
他哼了一声,“我都这样了,有心无力,干不了什么。”
她当他默许了她的条件。面煮好了,她只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剩下的连锅倒进一个大汤碗里给他。
魏邵天是真的饿了,好像有几天没吃饭一样,一大碗面吃得连汤都不剩,吃完还不忘点评一句,“加点葱,就更好了。”
这么烫的面条,她要呼两口气才敢入口,吃得这么干净利索,她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尝出味道来。
胃能填饱,但身体还有别的地方空着。
他望住她吃面,她吃得很慢很安静,热气笼住巴掌大的半张脸,耳边挂着一绺碎发。狭小的厨房,简单的一碗面条,暖色的白炽灯,所谓人间烟火气,其实不过就是生活最本质的面貌。只是他从不曾过过这种生活,才觉得分外稀罕。
魏邵天惊醒。这一刻,他竟然体会到了餍足。
仿佛长途跋涉的沙漠旅人终于找到绿洲,仿佛深陷苦难的人终于得到救赎。
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他,他必指引你的路。
而苦寻的答案,是否就藏在这小小一间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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