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瑜回到家时,手心是湿的,后背也是湿的。她打开卧室门进去,没两秒就回到了客厅。
虽然一切都在原位,但她明显能看出柜子被开过,床也乱了。
第一句话当然是兴师问罪,“你进了我的房间?”
始作俑者正泰然自若换着台,“腰疼,找找有没有止疼片。”
她拉开电视柜的抽屉,“医药箱在这里。”
魏邵天看了一眼,随口答应,“哦。”
电视转到凤凰台,正好在播送娱乐新闻,他搁下遥控器,看得饶有兴致,“吃了饭没?”
“不可理喻。”
宋瑾瑜正准备转身回房,恰好听见电视声音——
“……这位神秘的傅家准儿媳,昨日已入宅见公婆,晚饭食到后半夜,看来和婆婆聊得很投缘……”
她的身体僵住,折回来,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沙发上的人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懒洋洋地说着,“豪门喔,哪个女仔不想嫁?当少奶奶,每日发廊shopping下午茶,总好过坐办公室坐出颈椎病,一份工做到死,也不见得有人家一日花的钱多。”
她冷声道:“偷窥别人的隐私,很有趣吗?”
“可惜人家马上就娶老婆了,就算跟了他,也是见不得光的。宋律师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肯定不愿意做二……”
“说够了吗?”
魏邵天笑了笑,厚颜无耻道:“还没。”
宋瑾瑜立在原地,攥紧拳告诉自己,无非是忍耐。哪怕要将自己珍藏的心事曝之于众,被羞辱,被鞭笞,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做不了豪门少奶奶,也还有别的捷径可以走。”
他把双手枕在脑后,“我对女人从来大方,你见过的。豪门是比不上,但好歹能让你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神经。”
宋瑾瑜一秒也不愿多待,转身回屋,“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诶,我说真的。”
屋里当然没有应声,魏邵天自觉没趣,又摁开了电视,把声音调高。
娱记又放料,傅公子亲自飞法国,定做了一只九克拉鸽子蛋,值过千万港币云云……又说新儿媳被指派任务,三年抱两,头胎必须是男仔。
港媒一贯如此,对富豪的私生活极度关注,靠曝隐私搏版面。哪怕拍不到有用的料,写多几篇这样的报道,假的也成了真的。
宋瑾瑜回到房间,整晚都没有再出来。今日周天,十点档也没有播电视剧,魏邵天百无聊赖的换了几个台,实在无聊,起身去阳台抽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他摸上枪,别在裤腰上,数了数兜里还有几张钞票,就下楼买烟去了。
这几天他常来小卖部买烟,买的云烟,在安城抽云烟的人实在不多,一来二去,跟小店老板混了个脸熟。
老板从后头拿了两包烟,递给他,“刚搬来这片?”
他掏钱,也不否认,“是啊。”
早年在城寨里,跟着契爷走货,在云南也待过一阵子,他抽不惯东南亚那边的卷烟,也不愿抽美国烟,反倒是抽上云烟觉得顺喉,久而久之,习惯了,便不想再换。
虽是酷暑,入了夜还有些微凉,魏邵天就站在风口上,点了一根烟,鼻腔里混杂着渔港的咸腥味。
在柬埔寨时,他便已同过去告别,来安城之后,也再没有记起过以前的事情。像这样,脑子里跟放片子似的来回放着以前的事,是十年来头一次。
他从来是向前看的人,把命提在手上的人,是回不了头的。
一根烟抽完,他绕到对街的公共电话亭,摸了两个硬币投进去,摁了一串号码。
“契爷,是我。”
“听说你最近和阿雄闹得很不愉快。我看到新闻了,动静不小,一船货都泡了水。”
“契爷,货的事情怪我,是我手底下的人不干净。”
“怎么,有难处?”
他捏着前额,“怪我前段时间做事太过火,警察跟的很紧。”
“警察不算什么,怕的是窝里斗。”电话那边的人顿了顿,才说道:“阿添,把事情都处理好后,你回来一趟。”
魏邵天握着电话听筒的手一紧,“好。”
该交代的交代了,挂了电话,他心里盘算着契爷召他回城寨是什么意思?放权?交班?还是要再把他关上几年,磨练心性?
这次的事,他确实办得不体面。货没了,折的不仅是魏邵雄的面,更是契爷的面,这一点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这么办,不把雄帮的人逼急了,齐宇脱不了身。要问冒这么大的险,换兄弟一条命,值不值。在魏邵天眼里,命总归要比钱重要。他们干的勾当,不见得能比雄帮干净多少,不过是多了一份体面,钱不钱的总归都够花,但至少,不至于要拿命去搏。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他魏邵天不是个惜命的人,在这世上早已无亲无故,无家可归。可齐宇不是,底下多少兄弟都是有家有口的,全为混口饭吃。
契爷那边,看来真只有亲自回去一趟,再作解释了。
魏邵天想着,往嘴里叼了一根烟,抬头望着月色,突然又没了抽烟的兴致,把烟折了,往单元楼走,一边嗅了嗅自己身上烟味重不重。
知道她有哮喘,所以他很少在屋里抽烟,要抽也在阳台,把窗户都开着换气。他以前对哮喘这病一无所知,也亏遇见了她,不知中了什么魔怔,竟然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上网研究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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