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茶光顾着自己的烦心事,忘了千椎也有可能出现在这里,顿时有些尴尬——仿佛她故意出现在这里,专等他出现好制造偶遇似的。于是她迅即起身,礼貌性地冲他福了一福,转身走下曲桥,急步往自己所居之处走去。
怎想甫下桥,便见着千椎也走了过来,恰恰拦在她身前。
这拦挡太明显,蒲茶想误会也误会不了,只好仰头对上他的目光。
“过来。”千椎慢慢说道,慢到令她能够清晰地看懂他在说什么。言罢,他径自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那里依然灯火通明。
这简直称得上惊悚了。大半夜邀请她去他的书房,板着脸用一副索命似的神情对她发出命令,半点也不客气。蒲茶悔得一边走一边使劲儿用手揉脸,想重回几个时辰前猛煽那个做鬼脸的自己。
摄政王千椎可不是什么秉性大方之人,钱财上兴许是,但人格上绝不是。
她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就昏了头,兴许是梅子的味道令人上头。
鹌鹑缩起翅膀和脖子,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进了书房。真可惜王太医不在这里,没有人能从大魔头的魔爪下拯救她。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白日里蒲茶已经研究透了,半丝新鲜感也没有。磨磨蹭蹭地步至贵妃榻前,侯了半晌的千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蒲茶心肝胆颤地在贵妃榻上坐好了,还往里边靠了靠,仿佛这样就能多一点安全感似的。
在他的目光下每一个动作都是凌迟。
尔后令她惊惧的事情发生了——千椎轻拂衣摆,也在贵妃榻上坐下了,与她不过一臂之隔。
这一坐可险恶,将她堵在里面,逃也无法逃。他是打算严刑逼供吗?
他的气息入侵一般包裹了她,蒲茶忍不住往一旁挪了挪,然而并没有什么空间可以给她挪,并没有能扩增两人之间的距离。
相比她的焦灼,千椎就淡定多了。他瞥了她一眼,择了一支笔,蘸了墨,取了一张纸唰唰地写了起来。
蒲茶一直拿眼角余光偷看,还没看清楚,他就写完了,长臂一伸将那张纸递到了她面前。
纸上写着:“无需担忧生计之事,你既舍命相救,自当保你一家衣食无忧。”
蒲茶愣了愣。这么平平无奇的感恩之言,是这么多年来他对她说过的最温和的话。
若他早些说这句话,蒲茶一定当即就谢恩离去了;然而到底是迟了些,历经了多番恳求无用、突然得到恩典,谁敢信这恩典的效期?无论是什么刺激了他,此事都非他本性所为,既然不是出于本性,那就随时都有再改的可能。
“谢王爷恩典。”笔在纸上顿了许久,下一句依然写不出来,蒲茶默默地搁好笔,将这欲言又止的一句话往旁边递了递。
管他保不保衣食无忧,她仍需习得一技之长。
她犹豫了那么久,千椎哪能看不出她心有疑虑、话没说完?提笔回道:“未尽之言,但说无妨。”
蒲茶微微侧过头去,轻轻地摇了摇头。话都说完了,没有藏话。
迎接她的却是他明显冷然了几分的目光。
他不信。那冷下来的目色叫嚣着他已将她看透,正如他看透许多人一般。
这种人最是讨厌,连场面上的客套都不许人家摆出来。
反正是他逼的!蒲茶气恼地提起笔,扯过纸续写道:“有一技之长,能自保,才不会再受制于人。”
谁知道你的庇护什么时候就没有了呢?纵然自立很难,也唯有自立,才能不复处于如斯尴尬境地。
她再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了。
他要听真话,那就大家摊开来说好了,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么厚脸皮能视而不见。说是给她治病,实则借此掩护自己治病;说是要还她救命之恩,却生生将她与父母分离。哪有人如此报恩,迫使施恩者无可选择?
若她有一技之长,能养得活自己和父母,早先何必冒险?此时又怎会只能留下?
果不其然,看了纸上的字,千椎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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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正式在家办公,第一天就加班到好晚
有种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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