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椎伤口虽未痊愈,但自那次高烧后倒也没再出过状况,养了快一个月,已能下地走路。
高云护送蒲茶回家,进了院子,蒲茶照例先回后院自己的房间。与往日不同的是,她突然回头,对高云说道:“晚上你们几个一起到堂屋吃饭吧。”
高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家主子。
千椎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色。
饭自然还是高云和聂朋两个做。有一回他们奉命出门,回得晚了,饭是蒲明臣与蒲茶父女两个做的,他们眼睁睁瞧着自家主子花了快一个时辰才把饭吃完。
饭是勉强吃下去了,人却睁着眼揉着胃直到天亮。他家主子不光是嘴挑,胃也挑,有点不合意就消化不良。
再后来他们父女两个做饭,千椎就只捡点心吃。
好在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但凡能赶得回来,高云和聂朋两个就一定会赶回来做饭。
做好了饭,蒲明臣夫妻俩照常在主座上坐下,蒲茶坐在他们身边。才要拿起筷子,便瞧见高云和聂朋两个扶着千椎进了门。
俩夫妻的筷子顿时悬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蒲明臣看了看蒲茶。
蒲茶颇有些主心骨的风范:“来者是客,既然他能下地走路了,总在客房里吃饭不是个事儿。阿爹,阿娘,你们别觉得拘束,如今他同我们一般,也不过是个异乡为客的庶人。”
蒲明臣夫妇并未感受到半点安慰。
他们看了看千椎,一时间觉得凳子颇有些烫屁股。虽说千椎确然是个庶人了,可能是过往留下的深刻的阴影,他们总觉得主座还该是他坐。
俩侍卫扶着千椎,往蒲茶身边的凳子走过来。
蒲茶扬起手,往对面一指:“坐那边。”
高云手一僵,小心地瞅了瞅自家主子的脸色,见他面上淡然无波,只好又扶着他往蒲茶指的地方走去。
千椎坐下后,高云和聂朋两个照常站在他身后。
“站着干什么?都坐啊。”蒲茶抬眼奇怪地看着他们:“这屋里都是庶人,你们穷讲究什么?”
千椎自己争着抢着要来做平民老百姓,那便老老实实做一个真正的平民罢。
高云和聂朋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看我做什么?这里她做主,让你们坐,你们就坐。“千椎淡淡道,话中并没有半分勉强。“如她所言,我们确然都已是庶人,本也不该讲那么多规矩。”
俩人这才磨磨蹭蹭地在主子身边坐下了。由于是个圆桌,被聂朋抢了先的高朋只能在靠近蒲茶的地方坐下,但他特别有眼色地挪了挪凳子,免得离蒲茶太近,要吃自家主子白眼。
“吃饭。”见大家都坐下了,蒲茶说道。
于是一桌人都乖乖拿起了筷子,闷头吃饭。
蒲明臣夫妇原还有些紧张,瞧着女儿这一家之主的架势,心情稍稍缓和了些。只是到底不大习惯同曾经权倾大梁朝野的摄政王同桌吃饭,不过吃了平日一半的分量,便宣称吃饱了,离开了饭桌。
高云和聂朋其实也不大敢放开了吃,难得斯文。一桌子人里边,也就蒲茶和千椎两个吃得毫无挂碍,平日怎样,今日便还怎样。
千椎大概比蒲茶要兴奋些。毕竟往日他想和蒲茶同桌吃饭,求着她都未必肯。
只是他看不见,蒲茶也并没有照顾他的意思,布菜是由坐他身边的聂朋伺候着。
蒲茶饭量不大,不多久也放下了筷子。
千椎也随之放下。
高云和聂朋两个当然不敢再吃,也立即将筷子放下来,哪怕他们才吃了不到平日三分之一的饭量。
“都吃好了?”蒲茶看了一圈。
没人敢不点头。
“那帮我把碗收了,我去洗碗。”蒲茶起身说道。
“让他们洗。”千椎立即将两个侍卫推出去。
其实平日里也是他们两个刷锅洗碗。高云和聂朋才要起身,却听蒲茶说:“不要他们洗,我自己洗。”
千椎多机灵一人啊,赶紧接话:“碗这么多,有一半是我们的,我帮你。”
他吃饭都只能用一条胳膊,洗碗能帮得上多少忙?可该表态的时候,这态度不能没有啊。
蒲茶抿嘴一笑:“盛情难却,我就却之不恭了。那这碗你来洗吧,我还要看医书。”
千椎:“……”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俩侍卫:“……”主子是不是被蒲氏女郎调戏了?是吧?
主仆三人挤在小小的厨房里,不大的厨房顿时显得特别拥挤。高云和聂朋努力刷锅洗碗,至于千椎,自然不会动手——他本就不擅长做这些,现在不仅眼睛看不见,还只有一条手臂能用,若真出手,怕是一厨房的锅碗瓢盆都废了。
高云瞧着自家主子神色轻松地哼着小曲,不由得拿胳膊肘捅了捅聂朋,小声嘀咕:“我瞧着主子像是被蒲氏女郎整了呀,怎么主子还这么开心。”
聂朋头也没抬:“你懂个屁,你平时见着蒲氏女郎认真整过谁?不整别人,为啥就整主子?”
高云似懂非懂。
夜里众人饿得不行,偷偷摸到厨房找剩菜却不期然撞见,四脸尴尬不提。
雪下得多了,蒲茶每日便只去半天医馆,余下半日在家里陪伴阿娘并看医书。
蒲明臣接了城中富户西席的活计,倒还是得每日出门。高云与聂朋便挨个轮班,每日驾车送他。蒲明臣原不肯,蒲茶点了头,他才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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