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似乎还有些尴尬。
他的声音良久才响起,有些不自然道:“嗯。”
维桑翻了个身,被子忽然被掀开,凉凉地有风灌进来,随即男人躺下,顺势将她圈住了。
维桑挣了挣:“你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反正也是无耻了,不妨再过分一些。”他用一种半是认真,半是赌气的语气道。
维桑无声笑了笑,她并不是有意提起他的那些宠姬,事实上,薄姬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也并未如何放在心上,于是顺道问了一句:“如今薄姬在何处?”
“送回南边了。”
她伸出手,轻轻按在他胸口,低声道:“江载初,你信么?其实……我很羡慕她。”
她的掌心分明不带什么温度,却将他的体温撩拨得滚烫。
“她的眼中只有一个你,所以愿意为了你,去做任何事情。”她的声音带着怅然,“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
江载初慢慢靠过去,轻吻她的额头。
“我也想像她那样,喜欢一个人,就不顾一切的对他好,有别的女人觊觎他,可以不用装作大方,想吵就吵,想闹就闹。”她的声音渐渐带了哽咽,“可我喜欢一个人,却要骗他,利用他……”
他的薄唇贴在她的额上,秀长的双眉轻轻蹙着,明明想要安慰她,却又无话可说,只能慢慢地低头,亲吻在她的唇上,鼻尖厮磨,又慢慢探入她的口中,一点点地加深,纠缠。
她没有像以前那般去抗拒,双手松松揽在在他的颈后,许是因为难以承受这样柔情蜜意,星眸亦带了一丝迷蒙。
不知吻了多久,江载初的手撑在她的颈侧,将自己的身子支撑起来,轻轻覆压在她的身上,薄唇从她的唇齿间往下,至尖俏的下颌,又游移至锁骨间。
她的身子终于僵硬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推他,他一抬头,对上那双清泉般的眼眸,蓦然找到了几分惧意。
神台都清明了几分。
终究是自己造下孽。
那一次在马上,他本就因为她想要逃走而怒极,加之她那副生死不顾的决然,真正令他一时间措手不及。却于是带了刻意折辱的心思要了她,令她再不敢离开自己身侧。
事后时时想来,那一晚的自己,真和疯了一样。
将她拨转至身前,明明见到了她绝望恐惧的眼神,还是冲动到无以复加。
那时她所有的保护只剩下残存的几分骄傲,可他毫不怜惜地,拔尽了她的自尊。
江载初停下了动作,重新在她身边睡下,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对不起。”
维桑努力将呼吸平缓下来,却不愿再想起往事,只是侧过了头,是闭上了眼睛。
翌日醒来的时候,江载初已经不在枕边。
时辰还早,外边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维桑简单洗簌了一下,刚走进前院,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细雨中比划着练剑。
维桑放轻了脚步,侧身在一根廊柱之后,不想打搅他们,就只静静看着。
江载初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袍,正半蹲着,耐心纠正阿庄刺剑时的姿势。
两人不知在这细雨中淋了多久,比划之间却是兴致勃勃,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未晞悄悄在维桑身上加了一件衣裳,笑道:“我都劝小公子不要在雨中练了,他不肯听。”
“没事,让他练吧。”维桑淡淡道,“是男孩子,总要能吃苦些。”
江载初将阿庄的手肘往上抬了抬,点头道:“再站一炷香时间,今日就练得差不多了。”
阿庄很是懂事,维持那样的姿势一动未动。
江载初走向维桑,低头含笑道:“这里风大,我先陪你进去。”
两人用完早膳,阿庄才跑进来,一脸的水,也不知是雨是汗,口中却嚷嚷着:“叔叔,我练完了!”
“未晞,带他去把衣服换了,小心着凉。”维桑摸摸他脑袋,夸道,“今日练得很好。”
“我还想再练一会儿。”小男孩却盯着江载初,认真道,“叔叔,你赶紧将整套剑法都教我!若是这几日不教完,往后又见不到了。”
“韩东澜,要切记练武之事,不能心急。”江载初含笑道,“叔叔答应你,往后时时会指点教导你,这样可好?”
“不能很快学会那套剑法吗?”阿庄有些懊恼,“可我想快些学会。这样……我就能保护姑姑了。”
维桑心底柔软之处被这孩子简单的一句话击中了,几乎要落下泪来,却又怕孩子多想,将他拉至身边,柔声问:“阿庄,你还有多久才及弱冠?”
阿庄心中数了数年份,很是纠结,不由大声道:“宁王叔叔很早就去战场历练了,那时他也未曾弱冠吧?”
“可即便是拿宁王叔叔的年岁来看,你还差着好几年呢。”维桑温柔地替他拨开一丝落下的头发,“在这几年里,姑姑会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待到你长大了,那时,便是你照顾姑姑了,可好?”
终究是孩子,阿庄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又跟着未晞去换衣裳,维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又是在哄骗他……自己这身子,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呢?又能照顾他多久呢?
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江载初一直看着自己,将她每一分表情都收在了眼底。维桑连忙收敛了思绪,“我已经问过了厉先生,他说离开两三日无关紧要。一会儿咱们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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