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荒野林中,一个人,一匹马,一条鞭,一盏灯,带着肃穆杀氛,渐露身形,两束飘逸的发,一双冷狂的眼,在哒哒马蹄声中,傲睨万物,来至越苍穹面前。
“说太岁!”
“越苍穹!”
不曾真正认识的两人,竟是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在萧萧风中,越苍穹凝神注视,说太岁马上俯视,眼神交汇之际,各自震撼。
“你,不差”,说太岁轻轻一捋垂在左胸前的木黄色长发,冷傲的说道。
感受到说太岁身上的杀气顷刻消散,越苍穹稍微疏放绷紧的心神,沉声道:“你出现的时间,早了,是谁助你脱困的”
不由得越苍穹不紧张,自他来到苦境的这些日子,剧情虽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些许改变,但基本的走向却一直在他掌握中,仍是保持波旬元史与尘世暗夜的顺序。当然,他也知道随着自己的实力与时间的推进,更后面的剧情难免会被他大幅改动,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第一个不在自己意料中的改变,说太岁的提前脱困,让他意识到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暗中操控武林。
“想知道答案吗?”
说太岁刚问完,不等越苍穹回答,竟是自顾自的说道:“那就请我吃鱼吧”
“······”
越苍穹微愣,脑海中回忆起了说太岁在苦境的遭遇,无语的说道:“你不怕在一条鱼身上栽倒两次吗”
说太岁古井无波道:“那你更应该请我吃鱼了”
看着说太岁颇为执着的神态,越苍穹犹豫片刻,最后说道:“跟我来吧”
说罢,六式瞬启,转身往步香尘离开的方向急行,身后的说太岁手中缰绳淡定轻勒,紧跟而上。以两人的速度,不过几个弹指的功夫,便来到一处清幽的河边。
而在河边,步香尘正来回踱步,眉眼间挂着几分忧色,见越苍穹突然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个骑马的陌生人,悄声问道:“越公子,此人是····”
越苍穹道:“此事待会再与楼主细说,现在请让我与他单独一谈,可以吗”
步香尘会意,也不再如平时那般言语不羁,目光隐晦地扫了说太岁一眼,便暂时避退了。
这时,说太岁催促道:“可以吃鱼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啊,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越苍穹嘴上虽不满的嘟囔一句,但手上动作不停,直接雄浑一掌轰在河中心,霎时,整段小河激起数丈高的水浪,浪花中,成百上千条白花花的鱼儿悬空翻腾。
随后,越苍穹并指为剑,凌空虚划,身影在眨眼一瞬间消失,当再回返时,手中已提着几串挂满鱼的枝丫。席地而坐,升起篝火,当起了人生第一次烤鱼工。
说太岁亦从马上跳下,盘坐在越苍穹对面,透过摇曳的火光,他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渴望,诧异道:“只不过是苦境最常见的天鲱鱼,堂堂森狱太岁,不至于吧”
说太岁道:“想谈正事,就好好烤鱼,否则鱼儿失了味道,你,也得不到满意的答案”
“嘁”
越苍穹撇了撇嘴,也暂缓急切的心思,之后便是他一直烤,说太岁一直吃,从夕阳西下到月上柳梢,期间两人皆无言沉默,只有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断裂的声音。
看着满地的鱼骨,越苍穹目瞪口呆,暗自摇头,正准备第N次去抓鱼时,说太岁扔下手中最后一条鱼骨,说道:“不用了,我今天已经吃饱了”
越苍穹闻言,停下起身的动作,手肘撑在大腿上,抵颚深思,说太岁见状,讶异道:“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继续刚才的话题”
越苍穹道:“你的提前出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了,但经过这几个时辰的思考,既有能为助你脱困而又能驱使你者,我差不多知道是谁了”
“哦?”,说太岁似疑不疑道。
越苍穹往篝火中添了一把柴,说道:“是神思,对吧”
“丝毫不差”,说太岁右掌轻轻拂过摇曳的火苗,又凛言道:“那你可知道神思让我来寻你的目的是什么吗”
“总归不是让你来找我吃鱼的,看你方才在林中展露的杀气,神思想让你来杀我?”
“你,又说对了”
闻言,越苍穹稍缓的心弦此刻又紧绷起来,真元刹那释出,四周气氛顿时为之一变,地上残叶竟无风而起,一片又一片,在火光照耀下,蠢蠢欲动。
“唉”
倏尔,一声莫名的叹息,越苍穹突然收回元功,失去了真气加持的残叶,亦簌簌的飘落在地,说太岁半期待又半疑惑的说道:“将一身剑意灌于外物之中,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你的剑道修为着实不差,为什么要收手呢”
越苍穹:“对有些人来说,我喜欢被动,况且,你不也没有听从神思的指令吗”
说太岁道:“我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就算没有神思的帮助,我早晚也能脱困,又何必受他驱使”
“这听起来是你的风格,但作为不杀我的理由还稍显不足”
越苍穹自然不会觉得说太岁因为这个就罢手不战,就算他不知道神思其实就是那个让他他唯一服从命令的阎王的副脑,但两者好歹同属森狱阵营,总比他这个陌生人甚至可能是敌人要来得亲密。
“不错”,说太岁点头道:“另一个原因则是,我从神思口中得知,你似乎通晓苦境无数秘密,而我则因天影沙之局被困偌久,身上肩负的任务已耽搁不得了,所以,我想从你身上获得我想知道的消息,这个理由,足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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