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自小我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养父母收养,经历了各种欺负排挤。快要23年的人生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称得上亲人,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独自生活。
可如今,突然告诉我,要去见我的姑妈?
我很抗拒,可甄洺却说这个叫周三玉的姑妈能够帮助我找到那个想害我的男人。她早就算到,我23岁这一年有一次危及生命的大劫,于是四处游历,寻求为我破除此劫的方法,暗地里还拜托甄洺一直保护我。
听起来对我还是不错,可为什么却始终不肯见我,连个电话都没有呢。
我的父母是谁?我原来又住在哪里?为什么我的爸妈要把我丢到孤儿院去?
而甄洺又是怎么认识我的姑妈的呢?
这一切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快要把我一点点束缚起来,我隐约感到有更多的人在幕后操纵着,可再深入地想,却毫无头绪。
也罢,走一步是一步吧,努力地让自己活下去。
下雨了,坐在车内,我感觉胸口越来越闷,甄洺开着车提醒我把安全带系上。
“怎么还没到啊?”我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抱怨。
甄洺没说话,看我把安全带系上了之后稍稍打开了车窗。
些许雨水飘了进来,拍在脸上,我稍微清醒了点。
“甄洺,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如果不是这次女妖的出现,你是不是根本不会让我去见这个姑妈?”
“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
甄洺说着把车停在了城外一个荒凉的寺庙旁。
我有些气恼,先一步下了车,还没站稳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冲了上来。
我慌忙凝出一道剑芒,以防不测,未料到那人伸手便是一道符纸贴在我的额头上,我便丝毫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有人埋伏?
“呦,小姑娘,不错啊,这么快便修成了本源之道,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以后你的路可长着呐。”那个乞丐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乱七八糟,听声音像是个女人。
甄洺怎么还不来救我?我焦急地想要避开她,却只能被那道符束缚在原地。
“前辈,还是先把她放开吧,她的性子,受不得气。”甄洺终于走到我面前。
说出的话却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前辈?难道这乞丐就是我的姑妈?
“嘻嘻,小洺,还是你了解我的侄女儿,随我,一个暴脾气。”
那个叫我侄女儿的人撕下我额头上的符纸,转身向那间破庙走去。
我看着那个蓬头散发的佝偻背影,实在难以想象这就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亲人,我的姑妈?
“走吧,今天还要解决很多事情。”甄洺推了推我,也往前走去。
荒凉的破庙中间,有一个火堆点起,我的姑妈随意坐在火堆旁的干草上,拍了拍身旁一块空地。
“小灵,过来,坐我这。”
我有些不情愿,实在假装不了彼此很亲密的样子,木木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小灵,你是在怪我?”
“也罢,前尘往事,你一概不知,自然是怨我这个做姑妈的多年没有联系你吧。”
面前的女人叹了口气,给身前的火堆添了一把柴,看着那火光,像是深深陷了进去。
“还记得当年你妈痛了三天三夜才把你生下来,可你一生下来便一直哭,哭得嗓子都哑了,与此同时,家里开始发生各种闹鬼的事情。”
我默默地坐下来,我一生下来便是不详之人么?是不是就因为我身上的血,给家里招来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你的父母一直认为我是个疯子,早已与我断绝关系。可绝望的他们最终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到了我。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纯阴体质,之所以你会一直哭,是因为你的身边有无数被你的血吸引而来的小鬼,他们身上的阴气让你感到不安,家中的闹鬼也是如此。”
果然是这样,我就是招来祸患的元凶。
“所以,我爸妈就不要我了么?”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问眼前的女人。
“唉,当时我为了保护你不让那些小鬼靠近你,就将辛苦得来的孔雀石系在你的脖子上,没想到反而害了你。”
孔雀石,原来甄洺给我的孔雀石是从她这得来的。
“本来有了孔雀石,不再有孤魂野鬼来招惹你,家中也没了闹鬼的事,我接到一个老朋友的消息,有人想违背天命熔铸血玉,便赶到云南去调查血玉一事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家中的长辈竟然打起了那块孔雀石的主意,不知他们从哪里得知这孔雀石价值连城,便对你动起了邪念。”
“他们一起商量好去你家催债,你父母因为给你治病借了很多钱,根本一时之间还不上。他们便把你父母告上法庭,说那块孔雀石可以拿来抵债,你的父母是刻意不想还钱。”
我的心一酸,暗暗捏紧了拳头,原来在我不知的过往,我的父母为我承受了这么多事情。
“你的父母说那块孔雀石是给你保命的,但法院自然不会相信,最终判决你的那些长辈们胜诉,让你的父母卖掉孔雀石抵债。”
“可你的父母深知这块孔雀石护着你的命啊,就连夜偷偷把你送到了另一个城市的孤儿院去,希望你能借此躲过一劫。”
原来是这样,我的父母不是刻意抛弃我的,我终于憋不住,鼻头一酸掉下泪来。
“那我的父母,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哽咽地问着,不让自己的哭声太明显。
“他们很好,你的姑妈已经替他们还了债,他们在陕西的一个乡里生活着,平安无事。”
甄洺轻轻搂住我的肩膀,我再也忍不住,抱住他大哭起来。
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似乎一下子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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