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澄摘掉帽子,将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上,刚要去淋浴间冲澡,玄关那边传来按密码锁的声音。
她只好走回玄关处,打开鞋柜从里面取出家居拖鞋,半跪下去,骨节凸出的一双手将暗棕色短靴鞋带一根根解开,手背还贴着一块创口贴。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鼻息,萧言蹲下来凑在耳后闻了闻,轻声道“吃了什么”
解鞋带的手一滞,顾澄垂下的眼睫颤了颤,抿紧唇,顺服又倔强的样子。
“是吃了不能告诉我的东西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啪嗒”
厨房没拧紧的水龙头,水滴断断续续地落进水池里,随即发出“咚”一声,色泽艳丽的苹果滚下来掉在地上。
后颈突然被强硬地钳住,拎起来一路拽进浴室,萧言摔上门将她撞在洗手台上,按着顾澄的脖子往下一压“吐出来”
密闭的空间里,一时谁也没有讲话,
僵持到最后,“给你三秒”拇指摩挲着细腻苍白的肌肤,萧言一字一句道“吐出来”
顾澄撑着洗手台的双手这才缓缓抬起来一只,中指犹豫地伸进嘴里,顿了顿,终于还是闭上眼睛一狠心抠向嗓子眼。
窗帘被一把拉开,随后萧言闲适地陷坐进旁边的矮沙发里,点燃红木茶几上的暖熏,一缕烟雾弥散在她的脸边。
顾澄望向对面大片的落地窗,黑漆漆的夜晚,她站在镜子里,垂着手,任人宰割的空洞。
“你过来”萧言面无表情地往杯子里倒红酒,倒好了,嫌热似的解开衣领扣子,往后一靠道“跪着”
顾澄听了就只能跪,还是不习惯,要扶着大腿,一个膝盖,一个膝盖地往下磕。
“怎么了”萧言端起酒杯望向她倔强着的不肯弯下去的脊梁“忘记我当初是怎么跪着爬到你面前了吗?”
双膝这才缓缓地在地毯上挪动,一直挪到萧言脚边就不动了。
提线木偶般,线拉一下,顾澄动一下,动得僵硬又死板。
“头抬起来”
酒杯跟着高高抬起,杯口朝下,暗红的液体瞬间倾泻而出,在暖光下闪着金色的斓斑,从顾澄嘴里一路蜿蜒滑进她的白T恤,打湿出锁骨,殷红的鞭痕也随即纵横着浮现出来,延伸至小腹之下。
萧言拿起桌上的绳子“手”
不知道是酒还是熏香,面前所有的实物开始混沌模糊,屋子里又闷又热。
过分迷醉的味道钻进鼻子,就像要和胃里的酒一同叫嚣狂欢,冲撞着她的神经,撑开她的血管。
不是没被下过药,只不过这次连血管脊髓都像爬满了虫子在那噬咬。
很快眼皮在神智模糊中半耷拉下来,平时青白的脸颊此刻硬是红得快要拧出血来,顾澄举着手任萧言打了个水手结,打完了突然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倒,背脊就开始在地毯上磨蹭,被绑住的双手紧紧交握着抵向下巴,祈祷的姿势。
满脸热汗的蒸气腾腾中,顾澄张开嘴“你…求你,求求…你”
像这样的景象每晚都可以看到,萧言无动于衷地坐在那。
“三天前你给一个账户断断续续汇了一万,我查了”萧言淡淡道“是个男人”
“他是谁”
“朋…朋友”一阵热浪突然冲上脊柱,顾澄不受控制地叫出声,双腿蜷缩到胸前被手臂圈住,头埋进膝盖里,紧紧抱住自己,浑身哆嗦着。
“朋友?是要带你远走高飞的朋友吗”萧言笑了“你用我的钱养一个男人,他有能力带你走吗?”
“帮我,帮帮我……”
药效太过猛烈,顾澄现在已经丧失了基本的理智,萧言也就没那个闲心再多问,只是将脚踏在她身上,不过稍微碾压了一下,顾澄就难挨地在嗓子里闷哼,大汗淋漓地仰起头,牙齿一下咬住自己的裤管,在小腿上厮磨。
“澄澄你这样可真下贱”萧言居高临下地羞辱她,就像报复顾澄羞辱她的那十年“就这么急吗?”
弯下腰猛地钳住她滚烫的脸颊,眉目间瞬间凝聚起一股盘桓不去的阴气“那你学狗叫啊,你叫了我就帮你”
顾澄眼里全是泪水,睁开来望过去,眼泪就爬了一脸,“求求你……”
另一只手端起桌上整瓶的酒,“你也知道会求我”
说着瓶口一下强硬地捅进顾澄嘴里,看着她腮帮子鼓起来干呕了一声,便伸出手指撩了撩她汗湿的刘海,露出那双意乱情迷的眼睛,“你有没有求过别人”
还是耿耿于怀。
每一个动作,每一种神情,每一次接触,萧言都想知道顾澄有没有这么对别人做过,
她越是露出过分下流的表情举动,萧言就越是于痛苦中自虐式地幻想,
那些人会不会也在顾澄身上肆无忌惮地触摸过乐园?会不会比自己还要越界,做的还要禁忌。
“有没有?”萧言的眼圈红了,隐隐闪着水光,表情扭曲地望着顾澄,好像她一点头,就会天崩地裂一样。
顾澄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呷着咸涩泪水,暗红色液体从她嘴角溢出来时,终于摇了摇头。
瓶口利落地拔出来,飞溅出一地酒水,顾澄出于惯性,往前一栽倒在萧言腿上。
被绑缚在一起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一边呛咳,一边痉挛着去解萧言的衣扣。
最后指尖软得一点精细动作都没法做,就硬拽着萧言的领子一路来到脖子边,滚烫的唇烙上去,潮湿的,一下一下,像敲在心脏上的拍子。
萧言几乎是在没忍不住中,不受理智控制地揽住顾澄的腰贴到自己身上。
她动作很轻,轻到就像害怕被谁发现。
那泛着热气的身躯还在撞击磨蹭,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伊甸园的湖泽之上,毒蛇从蛇身缠绕的漆黑枝丫后探出头,匍匐在顶端缀着的金色禁果之上,
它“嘶嘶”吐出分叉的信子,不断地勾引,竭力地诱惑。
萧言痛恨她心中的那条毒蛇,正如恨自己如此平庸的失控。
她又要无法自拔地一头跌进眼前的沼泽,感受灭顶之灾的快感。
自始至终都要成为主动屈服的那一个,卑微的,不被需要的下位者。
猛地从顾澄嘴里拔出来,看着对方还要往上凑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我是谁”
萧言问道。
明明知道顾澄现在可能连话都不会说,可萧言就是不死心,她就是期待着,期待着即使在这样极端的条件下,顾澄也能喊出自己此刻正迷恋亲吻的人到底是谁,极度渴求的又是谁。
哪怕一次。
却从没有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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