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魏云岚大笑出声，“不是早就被你毁了吗？你和我说，你喜欢我，珍爱我，所以才冒这样大的风险，带我出宫，结果却只是为了拿我交换血契。你和我说，你会带我走，带我看大千世界，带我离开这虎狼之地，结果却是将我带到摩萨族的圣水里，受尽折磨！你和我说，你会给我幸福。结果呢？我的父君死了，我从一个圣上宠爱的皇女变成了离宫出走的荒唐皇女，我爱的人骗我，爱我的人死于非命。这是幸福吗？沈泉，你说的幸福，是不是太可笑了？”
说着，魏云岚又大笑起来：“沈泉，沈泉，我学了二十多年权谋，却都不及你这一年给我上的课来得深刻。若我父君还在，必将对你大加赞赏。只是沈泉，你夜夜梦回，可会愧疚？可会害怕？可会看见二十一岁的魏云岚指着你叫骂，痛不欲生？”
沈泉没说话，他静静地看着状若癫狂的女子，忽地想起二十岁那年，她在凤楼后院，面若桃花的模样。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他只是想抱抱她，女子的剑却忽然刺入了他的身体。
她的手在颤抖，他知道她在害怕。他笑了笑，一点一点走上前去，温柔地抱住了她。
“云岚，”他说，“对不起。”
魏云岚猛地抽出剑，再次捅了进去。
“云岚，”他嘴里鲜血涌了上来，继续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我知道。”魏云岚麻木地抽出剑，再捅了进去。鲜血染了她一手，她模糊了双眼，茫然道：
“可是……那又怎样呢？你还是骗了我，你还是害了我。我以为，喜欢一个人是让对方开心，可你呢？”
“那和我在一起……”沈泉声音沙哑，“你开心过吗？”
魏云岚没说话，她呆呆看着面前带着微笑的男人。
岁月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她却仍旧记得，二十岁那样初春，那人在桃花树下，广袖一甩，扬声说那句：“在下沈泉，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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