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昊听见了动静,睁开了眼睛,瞧了瞧低眉顺眼的她,主动说道:“昨晚,你没哭吧?”
沈鸿抬眼看着他:“哭什么?”
沈昊轻笑了一声,手往桌子上一靠,他倚着桌子笑道:“我都看见了,你和那朱公子……难舍难分的,倒没看出来,你们两个原来这么熟㑫。”
沈鸿看着这样的他,又不像生气,又不像没事,便也没什么表情地说道:“就算是朋友,分离时也有离情别绪。”
沈昊看着她这幅样子,半晌才说道:“昨天的事情,或许是我没有了解清楚,你别放在心上。”
沈鸿抬眼看着他,他居然也会认错?
但沈昊已经移开了视线,百无聊赖地转着桌上放的什盒。
马车忽然走动了起来,沈鸿想起了杨叔来,连忙撩开了厚重的车帘,“杨叔,您快些回去吧,天冷,您别送了!”
“小姐,到京城后,记得给杨叔来信……”
“我知道了,您快回去吧!”
沈昊倚在那儿,看着这样又是想哭想哭的沈鸿,便是抿紧了嘴唇,心想明明不像是那么脆弱的一个人,可为什么那眼泪却是这么泛滥?
马车往京城的方向缓缓地走去,因为下雪天,即使想走快一些也不能不考虑天气的问题。
而京城里,昭华寺的后山,梅花林里确实是来了很多的人来观赏梅花。
秦绮本来是不想来的,但顾若棠找了云识来当说客,她见云识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说着往年的梅花林都是如何的人山人海,梅花是如何的芬芳,景色是如何的迷人,便也就不忍拒绝他了。
正在和白露秋月在梅花林里闲逛着,这梅花林倒也是名不虚传,树多花多人也多,有些年轻有姿色的夫人小姐站在那梅花树下,倒也真是显得人比花娇,再加上穿红着绿的,更衬得这梅花林热闹得像场宴会。
秦绮走得有些累了,便站在树底下看着那顾若棠带着云识,两个人都是戏痴,说着的都是些关于梅花才子佳人之类的话。
她便轻笑了下,看见不远处有供人歇息的亭子,便带着白露和秋月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待走进亭子去,就忽然迎面而来了几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秦绮看着那被簇拥着的眼里带着明显得意张扬之色的女人,也是笑了。
心想这顾若棠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呀,就这种不安份的狐媚子,真是到哪都能给他招惹事非,这么不懂事的女人,也亏得他能独宠着。
她提着裙摆,便是带着白露和秋月款款走进了亭子。
亭子里也有其他的人在歇脚,见了秦绮这样娇美的女子走了进来,也有人是看得愣了一愣的。
秦绮也没理会他人,挑了个朱红柱子旁的位置便是又款款地坐下了。
然后她伸出纤细白净的手倚着一旁的栏杆,侧着身便是心情颇好地看着外面的梅林。
“这女人真是好看呀,你看她的侧脸,那脸型可真是精致,那皮肤吹弹可破的,比外面的那些梅花都要漂亮。”
“确实,而且你看她刚才走路的那姿态,真是好看呀,我看过很多的大家小姐夫人,可也没有哪个能有她这样走的,真是叫人能看呆了。”
坐着的几个本是来赏花的妇人都互相咬耳地低声说着话。
而几个年纪小些的女子虽然也是很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可到底脸皮薄些,也就坐在那儿偷眼看着她,而不出声。
秋月和白露原本见了那狐媚子杜蘅姑娘也在这儿心里也是生了气的,可如今听着亭子里的这些八卦妇人说着这些称赞她们小姐的话,她们脸上便是又有了笑意了。
秋月得意地回过头去看那不要脸的女人,果然就看见了那女人的脸上铁青铁青的,她不由觉得好笑。
心想这什么春风楼花魁的,长成这个狐媚子的模样,也好意思叫“花魁”。
看看别人的眼光,全都落在了她们小姐的身上就知道了,她家小姐呀,不管是在身份还是在美貌上,都绝对是凌驾于这个女人身上,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秋月便回过头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而与白露相视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远处的顾云识本来是和二叔说着话,可忽然回过头来,才发现二婶和她的侍女都不见了,他便有些着急了,站在那儿转着圈圈地四处寻找着。
而梅林里树多人多,衣服的色彩也都是花花绿绿的,找起人来也不件容易的事,顾若棠脸上难免显了几分不耐烦。
还是施戈当下人的有眼力,远远地瞧见了亭子里站着的人里有那秋月和白露,便指着那处与他们笑道:“二爷和小二爷,二夫人正在那亭子里歇息呢,你们看,人没丢,你们就放心吧。”
顾若棠便张眼往他指的那儿看去,秦绮他是没看着,倒是先看见了那穿着一身灼灼桃花式样衣裳的杜蘅先。
顾云识站在他二叔旁边,也是皱眉了。
有个穿得花里花俏的女人走到了他二婶的那儿,也不知是在和他二婶说着些什么,可这个女人他根本没见过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
而且看那说话的神色,怎么倒像是在讥落他二婶似的,他不由好奇了,心想这京城里居然还有人敢欺负他二婶?
顾云识刚想转头问问他二叔,这夫人他实在看着面生,不像是认识的呀,可是他刚想说话,却见他二叔已是沉着脸色往前走去了。
顾云识和施戈便也是面面相觑,两人亦是赶紧抬了脚也跟着他二叔过去了。
“顾二夫人,好久没有见到您了,您最近好吗?”
杜蘅同样扭着盈盈一握像能出水的腰肢走了进来。
那些妇人一见了这女人走路的样子,便是也愣了一瞬,只是一看和她同行的那几个明显就很不正经的女人,便也多少猜到了她们的身份。
她们的脸上便是立刻毫不掩饰地露出了鄙视与不屑,又互相咬耳说起些难听的话来。
可杜蘅是什么人呀,像这种妇人拈酸吃醋指桑骂槐的话她是听得多了去了,自然是丝毫伤害不了她。
若是换了往日,说得难听了,她也会含着笑回过去一两句,气得她们脸色铁青,她也高兴,但现今有个仇人坐在那儿嘛,她当然是也没那个闲功夫去理会不相干的人了。
而与她同行的那几个女人,也是听得多这话了,现今放着大戏在这儿看,这些小戏自然也是没什么心情捧场了。
杜蘅不愿站在这秦绮面前,所以便笑吟吟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看着她又笑道:“我听若棠说,您身上有些不太利索,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
“这女人呀,身体有问题,可不能轻视,一个不在意,放着也成了大问题了,说起来,您和若棠好像也快成亲两年了,这肚子里,怎么没有半点动静?该不会是……哎呀,这可不是小事呀,您该上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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