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门灵的帮助之下,景阳将名单交予管事的时候,管事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垮了下来。
管事用沙哑的声音一一点带完毕,按照身高,景阳站在了队伍靠后的位置随着众人进入了上元学府内。
身后是仍比景阳高半个头的弓长射。
他的面容正正方方谈不上俊俏,但腰背宽大,走起来身姿孔武有力,犹如猛虎下山般随性。
看起来端是霸气的一个好男儿,但景阳却在他身上感受到哈士奇的特征。
“者兄你好,方才我在后面瞻仰了你恣意洒脱的提问,真是受益良多呀!”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了,者兄不畏权贵的气质真乃高洁风骨的典范!那管事傲声谩骂的姿态我可在后面顶了几句,你没听见吗?”
“你就是那个弓长射?”
“是呀。”
“那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
看见景阳一脸狐疑试探的样子,弓长射大力拍了拍胸口,带着“我懂兄弟”的表情自信满满道:“兄弟的名字如雷贯耳——者陈!我可没有叫错。”
弓长射热情的话语震惊了身边的两人,他们站在景阳前面、弓长射后面,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不得不被迫倾听他们的对话。
“......”
景阳一阵头疼,想说什么最终有没能说出口。
弓长射看着身边人憋笑的模样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哦哦哦,我知道了,兄弟是叫者年对吧?”他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
“不对?”景阳摇了摇头。
“都陈?”
“不对......”
弓长射沉默了半响。
这样的对话对他的家庭教养来说是一件无礼的事情,尤其在他猜了两次也没能猜中的时候。
弓长射想起了家乡草原一望无际的原野,那儿的牛羊踢着脚四处游走,那里的人都是这么爽朗直白,永远不会让自己感到尴尬......还有愧疚。
前面的两人转头探来,弓长射身后靠近的人也伸长脖子等待。
大家都在期待着这位看着霸气,实则铁憨憨一名的汉子最后的一次尝试。
终于弓长射面对惊愕的景阳,他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说:“对不起小兄弟,我认错人了。”
景阳彻底被这个哈士奇惊呆了,只是没等得及他出声纠正,一个硕大的脑门靠了过来。
弓长射双手握拳朝景阳鞠躬弯腰道歉。
但因为位置原因,他的头狠狠敲在景阳头上......
大幅度的动作没能影响到景阳,但那力道却传递了过去,一声声哎哟的疼响声借着景阳的推动如同推倒积木一样传开。
如果只是一次小小的碰撞,绝不会产生如此漫长连锁近百人,但因为队伍本身是从高到低的排序,前方每一人后脑勺被撞疼的同时,每一个人的前额也以无可阻挡的趋势,亲密地“亲吻”着前人的后脑勺。
景阳受益于半年的修道,凭借自身接近练气期满的灵力瞬间牵引住自己的脑袋。
自己没有受到伤害,但是景阳却直观地注意到了弓长射的巨力。
仅仅只是随意的一个躬身,这样递减过去了力道却仍能传到队伍的尽头......
景阳刚想回头用言语感化一下这个憨憨,但一百多人集体的异动惊起了最前方带路的管事。
看着一个个捂头的学生,他气纠纠地冲到后方到达了此次骚动的起点——“都年”。
之所以看的很清楚是因为这么长的人队,只有景阳没什么事,他好整以暇、似有似顾,犹如掩饰般看见自己时回头的动作。
虽然景阳只是想回头好好教教弓长射做人,但管事不这么想。
刺头之所以是刺头,是因为他们经常会做出一些异于常人,并且对整个队伍具有破坏性影响的人,他们永远不会停止犯蠢。
至少对这位时至中年、任期多年的上元学府管事而言,这就是刺头,这就是景阳、弓长射之流......
就在管事将要开口重新表演“狮子吼”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都年身后的“张躬”。
果然,这两人聚在一起没好事!
“都年,你怎么回事?”他右手直直指着景阳额头,几乎要贴在皮肤上大声喊道:“你不要以为自己天赋好就肆无忌惮、任意妄为!”
“你还没有真正进入上元学府呢!混小子!”
再一次听见管事愤怒的喊叫,没有怀念,在场停下的众人总算知道了伤害自己脑袋的罪魁祸首是谁。
“这个叫都年的人在干什么?天赋好装什么?再好能有我好?”
“又是他......”
“啊,好疼,这王八蛋。”
......
叽叽喳喳的抱怨声传出,站在第三的南门灵摸了摸变红的脑门。
虽然也很气愤,但她注意到了管事称那位“字丑人老”的都年天赋好。
相对于这一百多位大多十六十七、少男少女的富贵家子弟来说,景阳以二十三岁的“高龄”列身其中的确突兀。
“天赋好就是他通过初试的原因吗?”南门灵想着。
相比于较为出众的他们,那都年该好到什么程度呢?
此时身后的弓长射终于听清楚了景阳掩饰用的名字——“都年”。
他错愕地看着景阳被管事劈头盖脸训斥、极其尴尬欲要反驳的样子。
“这......”
弓长射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草原上的人虽然爽朗,但伟大的母亲大人也说过——人要懂得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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