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弘羊点点头,奇怪的问道:“怎么,贤婿跟此人有怨?”
张恒点点头,就连大年初一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情跟桑弘羊讲了一遍。
桑弘羊听完,心中也郁积了许多怒火。
张恒是他的孙女婿,可这石家的人,弹劾自己的孙女婿,却连个招呼也不大,这实在是太打脸了,桑弘羊只觉得自己脸颊上火辣辣的烧。
虽然桑弘羊跟石家从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情,两者之间甚至互相看不顺眼。
从石庆开始,石家的人更是将桑弘羊以及他所主持的经济改革和税收工作看成了祸国殃民的贼事。
但是……三公九卿之间,有三公九卿的游戏规则。
只要还没撕破脸皮,多少也要做做样子,就算已经撕破脸了,却也要讲点规矩。
可现在,石家的人,却不动声色,连招呼也不跟他打一声,就直接找他桑某人的后代开刀,这对于桑弘羊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耻辱!
“此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桑弘羊心中怒不可谒,此事若没跟石氏扯上关系,他兴许还不会如此动怒。
但偏偏,就真跟石氏扯上了关系,新仇旧恨堆积在一起,在此时一并喷发了出来。
但表面上,桑弘羊却是还要维护自己的面子的。
否则,一个九卿直接说要弄死或者弄垮一个千石县丞,这就有些掉份子了。
“老夫知道了!”桑弘羊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像这事情无关紧要一般。
张恒当然是听出了自己的这个便宜岳祖父大人的弦外之音,桑弘羊做了将近四十年的官,从当初天子身边一个跑腿打杂的小侍中,变成今日权倾朝野,手握天下财权的巨无霸,他处理事情,料理政敌,自然早就玩得相当娴熟。
若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他还毫无反应,那他就不可能活着走到今天了。
说完这个事情,张恒就开始将自己即将要召开的那个乡绅会议拿出来向桑弘羊请教了许多细节和问题。
毕竟,张恒之前从来没有动员和组织过任何的会议,在这方面他毫无经验。
而桑弘羊则可谓是经验丰富了。
汉人,特别是汉朝的官员,素来就是会山会海中走过来的,对于这些事情,他的经验和见识比张恒强了不是一倍两倍。
桑弘羊自然不会拒绝张恒的求助,将许多张恒的方案中没有考虑到的细节和问题都一一指证,让张恒受益匪浅。
当然,临了,桑弘羊也很好奇:“贤婿为何要开这样一个注定不太可能成功的会议?”
“这就好比是这些年的几个老儒生在长安城里搞的几次会议一般……”桑弘羊笑着道。
桑弘羊这一辈子,基本上就是在地主豪强打交道,对于地主、土财主们的心思和想法,桑弘羊早就清清楚楚了。
他不大相信张恒能够成功——尽管张恒拟定的那个计划把前景描绘的让桑弘羊自己都颇为心动。
但,桑弘羊却是很怀疑,那些土财主能看到这些吗?桑弘羊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那些土财主就算看到了,也会装作没看到。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能会赚,但也可能会被噎着。
观望,盯着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亲眼看到那个螃蟹噎不死人,同时还非常美味的情况下,那些人才会紧随其后,行动起来。
桑弘羊所说,张恒这些日子已经听过很多次,他也明白这个事情的难度。
很多时候,人们都是这样的,没有人会轻易相信别人,靠着嘴皮子也很难说服大部分打酱油的人民群众。
好在,他还有一张底牌,因此倒也不慌张。
只是对桑弘羊苦笑一声,道:“此事小子当然知道难,但迎难而上,才是小子应该做的事情……”
“小子听闻老人言: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做事情亦然,小子愿做有泰山之重的事情……”
但实际上,事情闹到现在,张恒却不过是因为骑虎难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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