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办公室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的声音, 接着沈湛便听他的助理在门口不疾不徐地提醒道, “楚总, 华先生来了。”
沈湛闻言，手中签字笔的笔尖顿了顿, 说:“让他进来。”
助理口中的华先生职业用名华乘，是沈湛花钱请的私家侦探，专门负责监视顾孽每天离开楚宅后的活动情况。
“你好, 楚总。”
华乘模样普通, 穿着也并不起眼，但他的业务能力却广受好评。
他将包装在文件袋里的照片放在沈湛的办公桌上，直截了当地开始汇报起顾孽今天一天的活动情况来。
“楚二少今天早上八点十二分出的门，出门后乘娱记公司明星专用的保姆车直接去了拍戏现场——磁街古镇。在去的路上，楚二少一直在车里睡觉, 全程同其他人没有交流。八点五十分楚二少下车……”
“行了。”沈湛皱着眉打断了华乘的叙述, 他表示不想听这些零碎的琐事，单刀直入地问, “他有没有和谁通过电话或者是和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
华乘摇了摇头:“这倒没有。除了吃饭睡觉……”华乘顿了一下，良好的职业精神让他按捺住了心中的那股怪异的感觉, 继续说, “以及看着您的照片发呆以外, 都在拍戏。”
沈湛神色不变:“继续监视。”
距顾孽知道薛千又的存在有一个多月了, 虽然那晚之后不知道他为什么正常了许多, 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发什么疯。
沈湛漫不经心地想。
*
等华乘离开办公室后, 沈湛将文件袋打开, 随手抽了几张照片出来看。
第一张拍摄的时间显示的是八点三十二分，照片上顾孽戴了面黑色口罩，脑袋靠着车窗的位置，身子蜷在座椅上，眼帘安静地阖着，看上去似乎是在睡觉。或许是没什么安全感，沈湛注意到顾孽睡觉时的手是握成了拳头的。
第二张，阳光正浓烈，看照片明显能看出顾孽是在拍戏，他身上穿了一件民国时期富家少爷常穿的那种质量上乘的长衫，头发梳得整齐光亮。他脸上带着笑，颇有种神采飞扬的感觉。
倒是很久没看到他这幅模样了！沈湛散漫地想。
第三张是在吃饭。顾孽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饭盒。华乘拍照的焦点并没有聚集在盒子里的饭菜上，但吃的什么依然能看出一二。
荤素搭配，色泽诱人，不像传闻中的拍戏时吃的那么惨淡，伙食很丰富。
但顾孽垂着眼将筷子横搭在食物上，完全没有要大快朵颐的样子，似乎没什么胃口。
至于第四张……
沈湛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将照片又放了回去。
不过是拿着他的照片发呆而已，没有什么好看的。
又随意看了几张照片，确实没有发现顾孽有什么异常，沈湛将照片随意丢进了抽屉里。
他看了看表，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他和薛千又约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去食轩阁吃饭。本来沈湛打算去接薛千又的，但薛千又不想让他太麻烦，就说她直接让家里的司机送她过来。
她那边离沈湛的公司也不远，就半个小时的车程，按理说这会儿应该早就到了，可是一点动静还没有。
沈湛不介意薛千又迟到，但有点担心薛千又出什么事，想了想还是准备给她拨个电话过去问问。
“铃铃铃~~~”
沈湛刚拿起手机，还没有拨号，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就响了起来。
听到铃声，沈湛条件反射地按了接听键。
“阿湛！下班了吗？”
是顾孽打来的，他的声音听上去柔和温软，让沈湛有片刻想到了那种同主人撒娇的猫咪。
“还没有。有事？”沈湛看见对面的玻璃上映出了自己冷漠的神情。
“没什么事。”顾孽顿了一下，轻声说，“阿湛，我到家了。”
顾孽执意把现在的楚宅称作他们的家，出门，回去都要同他报告一下，沈湛觉得可笑，但懒得去同他争辩。
“嗯。”沈湛淡淡地嗯了一声，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等一下，阿湛！”
“嘟嘟嘟……”
顾孽紧紧握着手机，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嘟嘟嘟声，怔了下，抿了抿唇，沉默了下来。
*
沈湛一结束了和顾孽的通话，就给薛千又打了过去，薛千又那头很快接通了。
“阿湛，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薛千又接到他的电话很开心，不过随即又忧心忡忡地说，“抱歉啊，阿湛，我在路上碰到一个走丢的孩子，现在还在这里陪他等他的爸爸妈妈，所以今天可能要晚点才能过来。”
“你现在在哪儿？”沈湛说，“我来找你。”
“诶？！我在x游乐场正门外面这个路口，这……你现在过来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不会。”沈湛说话间双脚已经走出办公室了。
他在电话里安抚了一会儿薛千又，就乘电梯下楼开车去了薛千又说的地方。
x游乐场外面人很多，但薛千又长得漂亮，气质高雅，沈湛下车后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她。
同样的，薛千又也在沈湛出现的瞬间便发现了他。
“阿湛！我在这儿。”两人之间的距离隔了十几米远，薛千又隔着人群用力地朝沈湛挥了挥手，要不是顾忌到另外一只手上牵着的小朋友，她恐怕早就朝沈湛飞奔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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