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的气力仿佛被抽干,身体摇摇欲坠,被男人一把抱起。
“回来了。”
“嗯,”暮晚睁大眸子,环着他的腰,眼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氤氲,“墨时谦,我好累。”
男人的视线从不远处离开的车上收回,落在暮晚脸上,眸中不无心疼,“累了就睡吧,嗯?”
“那你别走好不好?”暮晚浅声,攥住他衣角的手紧了又紧,脸贴在他心口的位置,感受着男人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心这才逐渐平静下来。
墨时谦抱着她,动作轻柔的安置在卧床上,语气温柔,“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嗯……”暮晚敛下眸,低声应,声调里夹杂的无边委屈被她强行吞下。
墨时谦坐在床边,轻哄着她,直到看到她睡去,这才起身,打来水,替她擦拭脚上的脏污,手,脸,唇角,动作细心温柔。
……
再次醒来,是晚上十点之后。
墨时谦在厨房煮面,暮晚下楼便看见他高大的身影,在忙碌着,她收回心神,在沙发上坐着等他忙完,她回来,不就是有好多好多话,要当面问清楚?
这几天,她努力不去想新闻上的种种,媒体口中的‘事实’,可是,有些事,不是不去想,就不存在了。
这个男人,居心叵测的将她留在身边,预谋已久的分明是一腔未报的仇恨,可是,四年了,他有千次万次的机会报复她,让她痛不欲生,可是,他还是对她好,好到,她分明是冷静理智铁石心肠,却还是在他的温柔乡里沉沦下去。
他对她坏吗?坏!
他瞒了她四年,让她以为,他们之间原本只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却从一开始,就将她的命运攥在手中,任由他操控,甚至,将过往的仇恨消灭的一干二净。
大概,他报复她的方式,便是要将她留在身边,看着她一点一滴沉沦,一步一步的爱上他至万劫不复之地,最后……却爱不能得,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痛苦的?
面很快做好,被端到桌上,暮晚收回心神。
墨时谦袖子被挽起,揉了揉她的发,语气近乎宠溺,“快吃。”
这般语调,是暮晚平日里,除了在床上,他从未对她有过的宠溺。
暮晚唇角挽起笑,用筷子挑面,开始吃,吃了几口,食不知味。
最后,终是问出了口——
“墨毅横,是你父亲?”她的心被卡在喉咙口,高高悬吊起,等待着那个已知答案。
对面的男人吃面的动作一滞,眸光明显变得暗沉下来,不紧不慢的搁下筷子,掀开眼皮看向她,好整以暇的模样。
整个过程慢条斯理,似乎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好吃?”男人掀唇,毫无温度的一句问话,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暮晚蹙眉望着他,她在他身边数年,自认为对这个男人足够了解,却原来,从头到尾,这都只是一场报复,她从未看透过他的心。
“墨先生把我养在身边,给我钱,给我最好的条件,给我最好的一切,医治我的母亲,”暮晚停顿下来,努力控制着声线的颤抖,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缓无异,却控制不住身体的那一阵颤栗,“暮晚,不胜感激。”
可是,为什么要买她之后,把一切抹的干干净净,不让她知道分毫,杀父之仇,该是不共戴天才是。
暮晚但凡想到,墨时谦多年前,将她买来,对她好,是打算日后好好折磨她时,就忍不住一阵后怕,凉意渗透四肢百骸。
半晌,墨时谦拉开椅子,长腿一迈开向她走来,双手撑在椅子两侧,轻微俯身,“听话,把面吃完,我们去睡觉,好么?”声音低低徐徐,像是在轻哄着孩子一般。
暮晚的鼻息间萦绕的皆是男人身上的气息,莫名觉得讽刺,曾经她有多依赖这样的味道,如今就有多厌恶。
她扯开一抹笑,望着他的眼底,“四年,墨先生花高价将我买来,用的可还舒心?”
男人的眸子眯了眯,眉峰紧拧,眸底蕴藏的冷意暮晚看得清楚,周身的温度都在下降,她却鼓足了气,继续说道:“我一个仇人之女,不过是正好入了墨先生的眼,就顺手花高价买下来,想起时就玩一玩,折磨折磨,无用时,就扔在一边,让我心甘情愿的被践踏自尊,墨先生看我这般,看着一个仇人之女在自己面前感恩戴德的被你施舍怜悯,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很解气?那现在……墨先生玩儿够了吗?”
说着,她轻笑出声,“还是说,再等一等,等到玩儿够本了,等到墨先生把散在我身上的钱玩回来了,再来开启仇恨模式,让我也尝一尝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
男人的面色极不好看,清隽的轮廓阴鸷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语调森冷,“谁告诉你这些?”
“这些,不应该是路人皆知?”暮晚蹙眉凝视他。
如果说,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后来的依赖,沉溺,都是霍郁森在她身边的所作所为让她对他的态度有了改变,那么现在,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些好和认真温柔的对待,都是她自以为的错觉。
他对她,有的,只有恨,也只该有恨。
所有的委屈汹涌而至,掩盖冷静,成为可怕的现实。
“我母亲的所作所为,我无力求证,所以,墨先生,暮晚恳求你,告诉我当年的实情,好吗?”最起码,给我一份做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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