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华清宫一夜繁华,第二天早上却也是安静无比。
直到日上三竿之时,才陆陆续续有声音响起。
李昱这边刚刚起床没多久,就接到了李世民的传召。
李昱不敢怠慢,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前往李世民的寝宫。
刚一入内,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自己一头撞了过来,不是李明达还会是谁?
李昱一把将其抄起,那李明达才奶声奶气的描述道:“皇、皇兄,兕子想看烟花!”
轻轻刮了一下兕子的小鼻子,李昱这才开口道:“皇兄这就吩咐人给你准备,但你要答应皇兄,得有人在你身边才能玩儿。”
李明达此时听到这话,眼神宛若月牙一般弯了起来,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
“兕子知道了!”
笑着将李明达递给赶过来的侍女,李昱这才越过屏风,来到大殿之中。
只见那李世民一身常服,很是随意的靠在软塌之上,见李昱进来,不等李昱行礼,便朝着一旁的太监招了招手。
一张椅子就被搬到了李昱的面前。
“儿臣拜见父皇。”
见李世民微微颔首,李昱这才坐了下去。
只是刚刚坐定,李世民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说说吧,这次为了不成亲下了这么大血本,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李世民眼中,李昱做任何事情那都是有原因的。
虽然说他李世民越赌服输,但昨日的阵仗太大,可见李昱是有多么的尽心尽力。
身为亲爹的李世民,太熟悉李昱的性子了,所以昨夜虽然过瘾,但今天早上醒来之后,一番琢磨还是觉得确认一下比较好。
否则心中总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而李昱听到这话之后,却是眨了眨眼睛,神色间满是无辜的开口道:“父皇这话的意思,儿臣不是很理解。”
见状,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你昨日作诗明明一首就行,还偏偏找了那么多诗,你这是一点余地都不打算给昨日在场的小女娘机会啊~”
“朕知道你现在没有娶亲的打算,但朕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大反应,单单因为个不想绝对不可能,所以朕猜你必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说着,李世民还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眼李昱,那眼神转往下三路招呼。
见此一幕,李昱顿时急了。
“父皇,儿臣没有隐疾!”
话音刚落,李世民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冲着李昱摆摆手说道:“朕不管这些,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莫要怪朕不讲信誉了,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身为皇室之人,不听也得听着。”
李昱无奈一笑,随即开口道:“父皇,非是儿臣不愿意,而是这事儿真不能提前。”
“为何?”
看着一脸认真的李世民,李昱琢磨了一下后开口说道:“父皇催孩儿倒还理解,毕竟无论是民间还是皇室,这成婚乃是头等大事。”
“但是这件事儿在儿臣看来,是真的需要等几年才行,起码儿臣现在这个年龄不合适。”
说着,李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世民,见亲爹眉头微蹙,接着道:“父皇自登基以来,便一直强调生育一事,民间寡妇也多有改嫁。”
“究其原因是因为数百年来,中原之地承平太短,人口锐减的缘故。”
“父皇这想法本来没有错,对于促进人口增长也是效果显着,但儿臣要说的是,这不管是男子及冠还是女子及笄之前,都不合适成婚育子。”
“因为心智成熟,并不代表身体成熟。”
“父皇只看到了人口增长,却未曾看到多少人因难产而一尸两命。”
此话一出,李世民不由得眉头紧锁,神色间更满是狐疑之色。
“这女子难产而死,当真是因为这个?”
“父皇,无论是女子难产,还是女子未曾难产,但诞生的子嗣却是成活率颇低的现象,这些现象产生的原因,多是因为生育太早的缘故。”
“父皇若是不相信,大可派一些人调查一番,亦或是询问一些刚刚入宫的人便是。”
李世民眉头一皱,随即看向一旁的王公公,开口道:“今日宫中可有新入宫的侍女太监?”
王公公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有几位。”
“将其叫进来,朕有话要问。”
“是。”
王公公不敢怠慢,急忙离开寝宫,不多时便带进来两男三女几个人。
听闻皇上召见,几位刚刚入宫的人,心中还是颇为胆怯的。
战战兢兢的走进来之后,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却是不敢站起来。
李昱也不言语,李世民便开始自顾自的询问道:“你们都是这段时间刚刚入宫的?”
“是……”
“哪里人士?”
“启禀陛下,我等都是关中人士,入宫之前皆是农户出身,因家道中落,这才入宫。”
李世民微微颔首,开口道:“也就是说你们先前都在庄子里生活?”
“正是。”
确认了身份,李世民这才开口询问起来正题。
“朕问你们,入宫之前,你们住的地方,可见过哪家生产孩子?”
听到这个问题,几人不由得就是一愣,对视一眼之后,这才开口道:“启禀陛下,见过。”
“那可有难产的情况出现?”
“回禀陛下,这难产极为常见……”
听到这个回答,李世民不由得眉头一皱,接着问道:“这难产的人年岁几何?”
眼见李世民问的问题越来越奇怪,几人心中疑惑更甚,但又不敢质疑李世民,只能思索了片刻之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启奏陛下,这难产的人不少,若是这样说的话,似乎是年轻人多一些。”
“奴婢印象中,多是尚未到了及笄之龄的人难产的情况多些。”
“反倒是一些再嫁的二十多岁的寡妇这种情况少些,庄子上的老人们说,这是先前有了经验所致。”
听到这话,李世民不由得若有所思起来。
倒是李昱撇了撇嘴,说有经验倒也不是不对,问题是这并非是主要原因。
但无论如何,让亲爹重视起来这个问题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李昱朝着那几名内侍摆了摆手,示意几人退下之后,才朝着李世民躬身道:“父皇,这只是冰山一角,您大可仔细回想一下母后的身体,是否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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