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 丝丝缕缕浮现在他脸上。韩非把眼睛眯起来, 咬住冬阳的手指。
冬阳笑, 笑意淡淡的浮现在唇角。
韩非抿抿唇, 说:“笑什么?”
“来, 把衣服穿好。”冬阳从床角拾起衣服,披在他身上。
韩非又问:“你不想跟我做?”
“当然不是。”冬阳替他扣上领子上的盘扣, 这是特意为他买的上衣, 复古风格,领口和袖口有丝线绣制的细碎花纹。
从没有哪个男人能将这种复古华丽的衣裳穿得如此美丽, 简直就像从壁画中走下来的仙人。
记得很久之前看过一场舞蹈, 叫《莲花度母》,巨大的红莲在舞池中盛放, 舞者在莲花中翩翩起舞, 高贵而洁净, 纤尘不染。
冬阳低声说:“我是愿意与你做 爱的, 我一直想得到你。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你才会跟我做?你是嫌弃我吗?”
“当然不是。”
“你早就知道我是被烧死的,是一滩腐肉,你害怕,不是吗?”
窗帘被风撩起, 卷来一阵幽凉的阴影。韩非柔软的长发微微凌乱, 从脸颊两侧倾泻下来。甜美的容颜, 像是森林深处的沼泽里盛开的野花, 洁白无暇。
冬阳看着他, 带着怜惜的表情。
第一眼看见他就喜欢, 一心想着和他过一辈子,无论如何都不放开手,像鬼迷心窍了一样……
“你很好。”冬阳温柔的说。
“如果那时候,你是谈笑,你会烧死我吗?”
“我会求你父亲,不要让你看见我的死。”
韩非低下了头,过一会,他突然说:“我非常非常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没事了,没事了。过去了。”
韩非没说话,几秒钟后,他把头埋进冬阳的怀里,撩开他的衬衣,紧紧的蒙住自己的头。
冬阳感到他在颤抖。他一声不吭的维持着这个姿势,在自己怀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一直到傍晚。
“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做 爱?”韩非已经恢复了冷静,擦掉眼泪,恼怒的问。
“你知道我是蜥蜴吧?呃,说起来有些尴尬……这个……”冬阳突然感到害羞,他别过脸,过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道,“我的……性能力……咳,因为我不是人类,又是进化的蜥蜴品种……咳……那个啥,一做起来……咳咳,没有三天是停不了的。所以……我怕你承受不了……”
如一声惊雷劈过,韩非呆若木鸡,继而风化、石化。
一分钟后,他默默的从冬阳怀里爬起来,一句话都不说了,坐在门口吸烟。
冬阳相当尴尬,握拳在嘴边轻咳几声。
“咳,如果你不怕的话,我也想要你……”
夹在韩非手指间的烟,已经垂下来一大截烟灰,他还没有发觉。
“那什么……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他的嘴角有些抽搐。
“咳,这个……不太可能。我忘不掉。”冬阳老实的回答他。
韩非说:“忘了吧,我们从今天开始重新生活,阳光这么好,一起出去走走吧。”
“- -|| 就知道……”冬阳小声的嘀咕。
“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嗯,都过去了,往事不要再提。”韩非吸尽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弹了出去,转身隐入了昏暗的房间里。
房子是租来的,靠着海。
这里是临海小镇,一年四季,风景如画。
小镇交通便利,民风淳朴,是个修生养息的好场所。
BEN来的时候,韩非正在房间里浅眠。
冬阳出门了,每天下午两点左右时他都会出门一趟,然后五点回来。
可是每次回来,韩非总能从他身上嗅到一股药水味。
韩非问过他一次,冬阳说是去打工了,因为两个人生活总是需要钱的。
不像撒谎,但也不像真话。
韩非不想问,他已隐隐察觉到冬阳的意向。
外面在下雨,天空晦暗,韩非关了台灯,躺在沙发上浅眠,暮色笼罩着他的脸,削瘦而淡薄。
门口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
韩非睁开了眼睛,那沙沙声响持续了十几秒钟,突然,门被大力推开,咸涩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
暴风雨,雷电,海水呼啸。
BEN的白衬衣被血染的殷红,全身上下都是污浊的泥土,裤管上沾着老绿色的海藻。
血水与雨水交融,很快就把干燥的地板淋湿。
他倚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白的像一张纸。
韩非拧开台灯,走过去,轻声喊他的名字:“Ben?”
Ben艰难的睁开眼睛,心脏停顿了10秒左右,然后笑了。
他将手伸过去,搭在韩非的肩上,说:“宝贝呀,你有没有想我?”
依然是吊儿郎当的语气,因为气力不足的缘故,说的断断续续,非常虚弱。
韩非迅速将他扶到床上,脱去他的衣服。
衣服黏在了伤口上,无法扯开,一扯就撕扯到皮肉。
韩非注意到ben的胸膛、腿部,有几颗黑洞,是子弹的伤。
不仅仅是枪伤,BEN的皮肤上还有大片鞭笞的伤,是被人殴打所致。
BEN疼的蹙起了眉头,这种表情韩非从没有在他脸上看过,印象里,这个把人命视为蝼蚁的少年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韩非从抽屉里摸了把剪刀,避开伤口,快捷的剪开他的衣裳,然后用干毛毯裹住他的身子,说:“你忍一忍,我马上去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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