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带我打狍子吃蛇肉的吗，侯爷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人越矛盾就越容易难过，席文瑾眼眶一红，完全不明白自己受了一次、两次、三次的罪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他再软弱一些、期待得再多一些，毫不怀疑地踏入祁耀荣的陷阱，然后被欺辱后，他还能期待祁烜祯会好好对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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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席文瑾面前，手足无措地握了握拳头，祁烜祯气恼地骂了一声，挥出的拳头砸在了门框之上，木屑纷纷而下，随着巨响落地，祁烜祯转身出了院子。
盯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等到眼睛酸的快要睁不动了，席文瑾才抹了抹脸颊，上面已然湿漉了一片，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动的心。
或许是祁烜祯喊他囝囝的时候、或许是从水里出来给自己披上披风挡住所有视线的时候、或许是生病时被祁烜祯抱在怀里轻拍的时候、或许、或许……
有太多时候、太多可能，所以席文瑾才觉得不快。当祁烜祯说他会教训祁耀荣时，那表情很冷静，冷静到让人骨子发疼，如果祁烜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他都断然不会做到如此冷静。
“少爷。”青亦本以为两人见面后，少爷还是会很轻松地说出今天的一切，但看着两人越吵越凶，直到侯爷砸门而去，她才发现事情的走向好像有些不对。
“对不起，是我昏头了。”祁烜祯于他来说本应该是义务上的丈夫和靠山，能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是席文瑾让给他的，所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抱怨祁烜祯的镇定自若。
现在想来，他连弥里出现时吃得那些醋都显得很是荒唐。
有些人随便施舍了一些温柔，他就以为得到了喜爱，对林爸林妈是如此，对祁烜祯也是如此。
“少爷为何要和我道歉？这件事少爷做得没错，侯爷惦念着祁家，一直对二房三房的作为手下留情，可这些人却想要少爷您的一切，毁了少爷的名声又想踩您上位，现在他们要从您身上取走最后一点东西来满足自己，若侯爷还是无法割舍那点不值钱的情谊，对少爷您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背对着青亦站在屋内，席文瑾哼笑一声道：“是母亲告诉你的吗？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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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说这是祁家的家事，祁家是侯爷的家，所以一切都要由侯爷来决断，夫人能保住侯爷的爵位是她作为母亲的责任，剩下的，就需要侯爷自己来抉择了。”
在祁旻永还未去世时，祁烜祯也抱过刚出生的堂弟，和自己的二叔讨过礼物，见过自己姑姑的出嫁。
如果不是老了的祁沐勋越来越偏心，而那些人也越来越贪心，或许祁家不会走到割裂的那一天。
坐在床边浑身酸软地发着呆，等灯芯的火苗渐弱，愤而出门的祁烜祯带着一身寒露归来，那留在指骨上的伤口已经卷皮流血，席文瑾愣了一下，刚想起身过去，结果就被走近的祁烜祯一把捞进了怀里。
“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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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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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胳膊肘往内拐。”
“嗯哼？”
“内人只有一个，外人都该滚蛋。”
为了查出祁旻永被污蔑的真相，祁烜祯忍了八年，他早已习惯了身边的明刀暗箭，可他忘了，席文瑾并不是为了帮他挡刀才来到这里的。
当初是他告诉景泰帝，自己想要个最特别的人做媳妇，现在他却没能为对方做任何的事情。
“所以侯爷刚刚去哪了？”吸着鼻子把眼眶里的湿意全都蹭到了祁烜祯的肩头。喜爱本身原就是一种疯狂，他已经因为祁烜祯而变得不够理智，又怎么会希望对方冷静又客观地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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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揍人了，他哪只手碰你，我就打断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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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不怕惹麻烦了？”
“麻烦不惹也会上门，惹了那就事发后再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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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戳着席文瑾的头顶，祁烜祯吐了口气，忽地感到一阵畅快，他真的许久没这么放肆的干坏事了。
曾经连太子都敢按在地上打的祁国公世子，这会早就从纨绔少年长成了沙场猛将，以祁旻永的死为分界，这么多年过去，祁烜祯都快忘记自己原本有过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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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生气？”歪过头想从旁边看看席文瑾的脸，结果他才凑上前就被对方捂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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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道歉太没诚意了。”
“那我明后两天都陪你，不让你亲手抓到一只猎物，我们就不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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