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终选开场后，席文瑾算是发现了，这在古代做武将远远不是你能打就可以的。
就像吕布，虽是三国第一猛将，但没了董卓他的成就也到不了后世所传的高度。
如果说一选、二选比的是武力值和身为武将的必修课，那殿试选的就是将才了。
看到现场后，席文瑾完全理解了为啥二选淘汰了近五十人——因为殿试比的是守阵夺旗。每一名考生可得二十名禁卫的相助，在两侧后方插下足有两丈高的竹竿，竿上是己方的红黑旗，一炷香内两方各自领着自己手下的人上前夺旗或者俘虏对方的士兵。
一炷香里如果旗子先倒，那比试提前结束。
在一群老谋深算的武将面前，这群武生们就和初生的小鸡仔般稚嫩，连苏曦承都嘲笑了好几个人的蠢招。
让席文瑾比较意外的是，看起来有点愣有点傻的梁骏霖居然比梁钧羽更会用人。和他比试的少年被他一个迂回诱敌，直接闹到全军覆没。
“南阳梁家有很多兵书典藏。”看到席文瑾的疑惑，祁烜祯给他满上茶水，淡淡地解释道。
“唔。”捧着茶杯眉头紧蹙，席文瑾忽然想到了文化消亡的问题。
其实这些世家大族，基本都是历经多朝而不衰的巨无霸，很多有才有能之人著书后，就会面临无法流传，或者在流传过程中遭遇战火而毁灭的问题。这时能保存下这些书的世族们就会占领高地，毕竟江山易得、文化难求。
这也是中原人会称胡人为蛮子的原因。在没有一个系统的文化体系的支撑下，要想长久的延续下族群的精神，那条路显然还是太过艰难。
“侯爷，如果结束后，梁骏霖还要和你比试，你就答应下来。”
“为什么？”之前一直不准自己出头的席文瑾，这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祁烜祯好奇地侧过脸，然后就撞进了对方狡黠又伶俐的目光中。
“他要和你比总得拿出点赌注什么的吧。”
“你想空手套白羊？”
“谁说的，我可是把侯爷你借给他比试了，这怎么能算空手。”
昂着下巴骄傲地哈了一声，席文瑾猜梁家肯定有很多典藏的好东西，梁骏霖作为家中嫡子，出借一本书的权力还是有的。而且南阳距离京城不远，如果到时杀价成功，说不定自己还能去梁家书屋一日游呢。
“你觉得我在打仗上比不过他？”
“这不一样，他一个没上过战场没杀过敌的小朋友，看完书都有这般成就，那像侯爷这种久经沙场的，再学学，岂不是可以上天。”
当然更主要的是，席文瑾很好奇，像诸葛亮的那种八卦阵是不是真的可以实现。听说郭家后山就有个阵，不懂的人进去会迷路，不过这种就属于借助地形之力了。
午时一过，场中已经比完了五组十人，剩下一半要留到午膳之后。
一直以为祁烜祯带自己来是吃糕点的席文瑾，这会才知道，他还真的要尝一尝御膳房大厨的手艺了。
用膳期间自然要移到室内，席文瑾偷瞟了下独来独往的阎溥南，然后趁着宫女上菜的功夫，悄悄扯了扯祁烜祯的袖子。
“侯爷，阎侯一直都这样吗？”
本来席文瑾还以为对方应该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可现在看来却有点不辨是非的固执。
“我父亲对他的评价就是——刚愎自用、不听劝告、自以为是、不懂体谅。”
这十六个字一出，席文瑾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有点头冷。
“不过你也别怕，他和甘若晴间肯定是有猫腻的，虽然之前没查出什么，但他短期内也不可能和甘若晴成亲。”
“那唐二叔呢？”尽管只见过唐子舍一面，但比起半梅那种宁用心机换富贵的人，席文瑾显然更欣赏唐子舍和唐诗欢。
千金之子落入如此境地，还能不入俗套、不得倾轧，这份觉悟显然远远超过了席文瑾。站在对方的立场想一想，席大少爷觉得自己可能还做不到他们这么好。
皇帝留大臣用饭摆的基本都是梨花桌，按照品级顺下，虽然也有规矩，但远没有除夕国宴来得麻烦。
因为害怕自己中途要去厕所，席文瑾所有菜都是尝一口就放下，汤汤水水的更是不敢多喝。一顿结束后，他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表示——还是祁国公府的大厨厉害。
祁烜祯刮了下他的鼻子算是应了这句恭维。
惯会午后小憩的席文瑾用完饭后就开始打哈气。不过在皇宫内，皇帝可以休息，自己却只能找个外院的花园坐坐。
“这次来的小姐也挺多的啊。”席文瑾原本以为这会是个满眼绿叶的聚会，可飘落的红花却也不在少数。
“看对眼的话，不就可以成就一番佳话。”让自己老爹丢下的苏曦承，无聊地甩着枝条。他现在很烦，特别是看到这些貌美如花又娇柔漂亮的小姐们。
“可惜公主们年纪都不大。”不然武试榜首直接封为驸马，那才是戏文里最经典的桥段啊。
“你对公主还有想法？”
“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能正常的转转？”
席文瑾看向苏曦承，苏曦承瞪向席文瑾，两人互相哼了一声，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说到公主，席文瑾倒是想起了庆国公家的二小姐。对方那日受伤后，好像就一直没有下文了。
坐着坐着又开始犯困的席文瑾，揉着眼睛努力想要清醒。周围闲聊交谈的声音在耳膜上起舞飞跃，直到他从越来越乱的对话中捕捉到了一点关于祁烜祯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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