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誉宁俊眼睨向他,说:“我可没生气。往后什么话都不能跟你说了。”
肖楚客道:“我...”他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宋誉宁看着他又急又无话可说的样子,幽幽一叹,说:“罢了,你这个人。”
闻其言,观其态,肖楚客便知道宋誉宁是真的原谅他了,他赌咒发誓,说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将你的话泄露出去只言片语,若是我说出去了,就叫...”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誉宁拦住了。宋誉宁道:“作甚么说这些晦气伤人的话语?你以为我是想见你受伤受苦才说这些话的?”
肖楚客听出了宋誉宁的言外之意,由不住地喜悦,摇着头,说:“当然不是。”
两人在这边窃窃私语,李逸飞在那边喊道:“誉宁,你来闻一闻是哪一种香料?”
宋誉宁道:“之前还阴阳怪气的一口一个宋师兄,现在又誉宁誉宁的喊。”
李逸飞抓了抓脑后的头发,说道:“你不是不喜我喊你宋师兄吗?”
宋誉宁一壁走过去,一壁道:“我哪有什么喜不喜的?”眼睛打量着陈列的上百种香料,都是用珐琅的、一寸圆的小匣子装着的。他不禁叹道:“这里这么多种香料,都是你自家用的?”
李逸飞连忙摆手,说道:“倒不全是府里用的,而是人情往来,都是底下人送上来的,有时也会送出去。”
宋誉宁但笑不语。
李逸飞又道:“我都是让他们拿的新的香料,还未开封,味道纯正。”手往边上一划,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又让他们拣了胭脂过来,说不准,不是香料的味道,而是胭脂带着的香气呢。”
宋誉宁赞道:“你想得周全。”放眼去瞧了瞧,也一式的是瓷的、一寸见圆的、厚一寸的小匣子。他问道:“胭脂都拿来了,拿洗头用的膏沐水儿,还有贴面用的额黄怎地没拿来?”
李逸飞讶然道:“这些也要吗?”没等宋誉宁回答,他就向使唤下人去取,就听到肖楚客一声轻笑,他转目看去,方知道宋誉宁在同他开玩笑。
李逸飞道:“宋师兄,愚弟是有心求你,才至诚而来,你这样不大方,跟我玩笑?”
宋誉宁悠悠如唱戏似地送出一段唱腔,说道:“贤弟啊,你可别动怒,且安安心,待为兄的,替你查分明。”说着,他就拈着一匣子香料闻了一闻,摇首道:“不是。”
于是,李、肖二人就看着他不断地重复拿起匣子,摇首说不是的动作,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瞧见他闻了一味香,忽然顿住了。
李、肖二人齐声问道:“是它吗?”
宋誉宁顿了一顿,又把匣子放下了,说道:“味道很相近了,却还不是的。”
李逸飞、肖楚客二人齐齐叹了口气,重新把目光凝聚在宋誉宁身上。
宋誉宁再拈起一个匣子,又顿住了。
李逸飞问道:“还不是吗?”
宋誉宁没有说话,而是细细地嗅了一下。
李逸飞和肖楚客互视一眼。
宋誉宁转过身子,对他二人说道:“就是此香。”
一语未了,就见到李逸飞问道:“这是什么香?”
下人探了探身子,去看了一眼,禀报道:“是熏衣笑兰香。”
李逸飞踅足走近,也细细瞅了瞅,颜色寻常,没什么奇异之处,闻起来味道一般,有些许苏合油的气味。他说道:“我对香料这一行,实在是知之甚少。李家虽有香料的产业,但都是托付与底下人做的,除非年关佳节之外,等闲我也不会去的。不知道这香有什么奇特?”
宋誉宁道:“香不甚名贵,就是它里面含着一味檀麝,在渭州城,实属罕见。”
李逸飞说道:“即便如此,我派人去问何人何处买了檀麝又能怎样?用香之人数不胜数,除了香铺的,还有自己家制用的。”他叹道:“借此寻踪,不异于难登青天。”
宋誉宁也有些气馁,正一筹莫展之间,那下人拱了拱手,说:“家主,小的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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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熏衣笑兰香”出自《事林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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