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誉宁道:“要不要放掉这两条毒蛇?”
肖楚客回道:“无异于是放虎归山?”
李越在挥剑斩蛇之时,一个失足将要落下,嗖嗖嗖,三枚银色细针如细雨一般打到了他脚边的毒蛇,李越回头看过去,柳英荷面色不改:“你欠我。”说罢,她也挥起长剑来斩蛇。
宋誉宁道:“让你看着冯如华的躯体,你来此作甚?”
“我在他周边撒了雄黄,等闲毒蛇不敢靠近。”柳英荷叫道:“这儿怎么忽然有这么的蛇蝎啊?”
适时,毒蝎子发出了桀桀的怪笑,说:“柳姑娘这是做叔伯父的给你的见面礼。”
柳英荷心道,一个个给她送见面礼的,全都在招致祸端。她瞥了一眼宋誉宁和肖楚客,那二人蓄积掌力一掌劈死一堆毒蛇,但是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毒蛇越来越多。
柳英荷冲着毒蝎子,就直接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留下你这野种来迫害你娘。”
毒蝎子乍然听到,不禁怔住了,他活了三四十载,还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尖似的骂过,他震怒道:“你这黄毛丫头,是不是柳昌浩没管好你,老子替他教训教训你。”
他话还说完,柳英荷冷嘲热讽说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直呼你外祖父的名字,小心老娘我让你吃竹板炒肉。”
毒蝎子被柳英荷的话堵住了,噎道:“你这小贱人。”
柳英荷哈哈大笑,说道:“说你是野种真是野种,不知礼数,敢骂你娘。”
毒蝎子何曾被人如此当面侮辱过,他道:“好,就让你记住这教训。”说罢,他举起手中的短笛再次吹响,呜呜咽咽的短笛之音响起。
方才毒蝎子说话时蛇蝎不似起初那般勇猛,消停不少,可见是有用的。
宋誉宁冲柳英荷丢了个眼色,柳英荷旋即明白过来,她又一次叫嚷道:“听说你叫毒蝎子,告诉你罢。姑娘我生平有几样很喜欢吃的菜肴,一道菜叫清蒸蝎子,一道叫红烧蝎子,一道叫水煮蝎子。还有啊,我最爱把蝎子用鞋底拍死,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晒成干,用药钵磨成粉、用舂杵捣成粉,呀,那细细白白的,制成丸子,做零嘴儿吃,不知多好。”
她一叠声地说了许多,但毒蝎子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一腔怒意都注入笛音之中,使得蛇蝎越加高歌猛进,呈现势如破竹之势态。
柳英荷还想再说话,就看见身边聚齐的黑黢黢的蛇蝎如不要命似地涌过来。
玎玎琅琅,四声细弦生动,如圣乐轻响,蛇蝎宛如被下了定身法一般。柳英荷连忙朝窗外看去,薄薄的秋雾之中,三两丝云气,乘着月光氤氲又散去。
一条披帛悠悠荡荡自屋角飞起,两只尖尖小脚,趿着一对川锦缎鞋,上面绣着缠枝蔓叶的花样,垂落下来,再往上显出一条纤瘦的身影,青丝随风披拂,在夜色如鬼魅一般。
“大名鼎鼎的毒蝎子欺负一个小姑娘,成何体统?”纤瘦身影似含了讥讽一般说道。
宋誉宁见状看了柳英荷,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是在问,她是否认识这个人。
柳英荷摇首,但是她听这个人明显有意助她们,就打蛇随棍上一样说道:“正是呢。毒蝎子这样的老前辈,还欺负我这样才出门的小姑娘,说出去不是令人贻笑大方吗?”
纤瘦身影一笑,说道:“正是,若是让雩公子知晓了,少不得要责备你几句。”
毒蝎子没有答话,而是再将短笛凑到嘴边。柳英荷提醒那个人道:“小心他的笛音。”
纤瘦身影面上笑容不变,在毒蝎子吹出第一个音节之时,她转过身子,这时,宋誉宁等人才看到了她怀中抱着一具琵琶。
短笛之音如一道迅疾的千里之风飞奔到琵琶女的身边,琵琶女一丝也不畏惧,她的指尖拨弄琵琶之弦,铮铮有声,宛若一把巨大的斧子劈开了那千里之风。
一道风被劈成了两道,避琵琶女而过,一道打到了房角之下,击毁了一盏灯笼,另一道打在了屋顶上,碎掉了三四块瓦片。
李越哼道:“这毒蝎子的功夫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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