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又叫他。
“……又干什么。”文栩抬眼同他对视。
男人额头上还带着可怖的伤口 ,半张脸上都是血污。
所以笑起来肯定不会很好看。
可眼神是温柔的。
“我不疼的。”
文栩的眼睛瞬间红了,他低下头去:“骗人。”
“我不骗您。”周许朝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您愿意碰一碰我吗?”
文栩还是不肯看他,犹犹豫豫地站起身,抓住他的四根手指。
男人的皮肤很烫,大约是发烧了。
周许弯弯嘴角:“只要您在就好。”
文栩还没好意思做出什么回应,洛医生已经忍无可忍了:“都给我放下!胳膊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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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许被以养伤为由关在别墅里。
以他的伤势,基本是门多上几道锁就逃不出去了。
然而文栩还是给他上了镣铐,手腕粗的铁链的另一头被固定在墙上。
文栩不想见他,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害怕从周许那里得到什么让人伤心的回应。管家说他每次去给他送饭时,周许都会问他同样的问题。
“少爷还好吗?”
管家被下了命令不能和他说话,他也不放弃,依旧每次都要问。
文栩的卧室被占了,他睡在周许的房间。但男人几乎没怎么在自己房间睡过,文栩把脸全埋在被子里也闻不到一点他的味道。
洛医生就不一样了,什么都敢说。
“少爷你到底有什么不好直说的啊?你要他爱你,要他不离开你,就告诉他。”医生说,“如果他敢说不,我和纪衡随便哪一个都能把他整治得对您死心塌地。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可那不是我要的。”
“但你现在的做法难道就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吗?”
文栩穿着对他来说过大的衬衫,身子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深夜,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小灯。光照不到他,文栩藏在黑暗里。
他答非所问:“我不打算再给文合时间了。”
洛医生皱眉:“因为之前的事?不是还没查清楚周许事先是否知情吗?”
管家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安全,也立即表示了反对。
“不管了,就算真的有他参与又如何,还能杀了他吗?”文栩的声音凉凉的,“我倒要看看,等文合死了,他是会为他复仇,还是……”
他说不出话来了,抓着茶杯的手越攥越紧,碎裂的陶瓷片深深陷入他的掌心。
血滴在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觉得少爷现在特别分裂,对着攻的时候就无脑只想恋爱,一走开心里那些小的黑暗点就全涌上来了。)
(好怕会有人觉得少爷任性过头很讨厌啊QAQ)
14.
文栩看着刚从自己卧室出来的医生,阴恻恻地说:“他怎么还没好。”
饶是洛医生听着他这抱怨中带点嫉妒的语气后脊也爬上了一丝丝的凉意。
但他依旧坚持怼人不松懈:“您是没受过伤吗?他要是再晚回来几天就可以直接送进ICU抢救了,还能陪您在这儿玩囚禁play啊。”
“……”文栩冷着脸不说话,转头找管家诉苦,“这些天来所有人都能见到他,除了我。”
管家说:“等您把这些事情都想清楚了,不就可以见他了吗?”
“最近我老是觉得,这种事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结束可言。”文栩看着窗外的梨花树,眼神中透着迷茫,“最后都是勉勉强强地做了选择而已,说不定没过多久还要后悔。只要生活还在继续,就不会有圆满存在。”
“是这样的,少爷。”
“可我不需要完美的故事。”文栩攥紧了衬衫从上往下数第二粒扣子,“虽然一直说自己想要,但其实只要有一点可以让我抓在手心的真实,我就会满足的。”
-
当时的文栩不会想到,在这番对话的不久之后,他就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周许。
他在夜里毫无缘由地发了高烧,而洛医生在别的城市,无法赶回来。
管家依着医生的吩咐配好药,递到他手里时,男人却一反常态地固执,不肯吃药也不愿意交流。他没有任何过分的要求,只是对着那面空白的墙壁叫着文栩的名字,声音很轻,像是不留神从心里溢出来的,反而让听见的人觉得自己冒犯了。
管家将这件事告诉少爷。
文栩自我麻痹说我就是进去让他吃个药,马上离开。
他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周许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这些日子以来好吃好喝地养着,也没让他长一点肉。
大概是真的很不想待在这里。文栩心想。
他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周许轻笑道:“好久不见了,少爷。”
文栩的脑子像是被清空了,先前存着的那点对白一点都想不起来,只能呆呆地应声。
“您最近还好吗?”他吃力地坐起身,“我问管家,但他不说。是您不想让我知道吗?”
文栩挑了前面一个问题,含糊地说:“还好。”
一直端着托盘的手也酸了,他终于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在床边坐下,把药丸拢了拢聚在手中举到他眼前:“快吃药。”
周许咳了两声,垂头将文栩掌心的药片抿走,头一仰咽了下去。
文栩觉得手心麻麻的,并将其归咎于周许的嘴唇太干燥了。
他将那只手缩在身后,悄悄地攥成拳,另一只则欲盖弥彰地端起那杯原本给周许准备的水,放在唇边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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