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冲刺阶段农定晟也只能变着法儿给唐昼煲汤了。
唐昼有时候会遇到难题——这是肯定的。农定晟也没法儿教他，只能看着唐昼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最后半个小时后又打了个大“×”，宣布思路失败。
这时候农定晟就会很着急。明明题目只是两行字而已，唐昼却足足画了有三个图，一条线要加在不同的地方，催化剂也要在不同的时候放，各个科目的两道题就已经把唐昼的整个晚上给占去。
“是不是很难？”农定晟给唐昼冲了杯核桃牛奶，这时候的男生又要补脑又要长身体，两边都不能少。
重点班的人各个都是狠人，“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道理农定晟也知道，稍微放松一点就要被人压下去，所以他并不知道唐昼其实是在冲刺最后的难题罢，也不知道对唐昼这种学生来说攻克了这些难关就能占领高地，还以为唐昼是在浪费时间。
“还好。”唐昼笑笑，抿了一口牛奶，又舔舔嘴角。看上去特别可爱。
“……要不请个家教吧？”农定晟迟疑着。
这些难题积攒起来得丢多少分啊，学校老师忙不过来，就算是每节课的下课，晚自习什么的理科班的老师周围也总是围着一帮人，就这几十分钟能问多少题目？去慢一点连问都问不上，只能白白浪费。
请个普通大学毕业的家教肯定是不行的。唐昼在重点中学的重点班，随便考考就是重点大学的分数，那起码也得是重点大学的研究生来教他吧……那这样的话，一节课得好几百……
农定晟垂下眼思索着，再抬头就没有丝毫犹豫了，“我去大学城那边的z大给你找个学理科的研究生教教你吧。”
唐昼愣了下，反应过来才知道刚刚农定晟怎么突然就不出声了，却原来是在想这个。他笑了一下，“不用啦，有人会教我的……”
“谁教你啊？”农定晟想说重点班的孩子这么互帮互助的吗？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怎么还会帮助竞争对手做题？
“秘密。”唐昼一把拉过农定晟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你看我现在就动力满满，充好电了！”
还模拟发出摩托车轰鸣的声音。
“哈哈哈哈，行了我不打扰你了，十点半准时睡觉啊，脸都瘦尖了。”农定晟拍拍唐昼的肩膀，出了房间。
唐昼五指合拢，紧了紧又松开，感受了一下农定晟刚刚残余下来的温度后，勾了勾唇，继续写题了。
至于教自己写题的人，不就在眼前么？
“高中的题目？我可能真的要忘记了……”修拙接了电话，左边是公司文件右边是某牌子的著名38套题，上面的题目从学校到市到省，从小测验到模拟题到高考，涵盖的范围不比他手上的报表小。
再把书捡起来的确是要费很大的劲儿。修拙本身的事业心不重，重心都放在自己本专业上，至于什么抛物线函数定理他真的很久没碰了。
可是就在唐昼说出来“那既然你不会我只好问别人，要不你给我介绍个名牌大学的秘书？”时，他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自己的能力难道还比不上自己的手下吗？
更何况，当初他也是在重点学校读书的，论起学习能力不比楚适与差多少，只不过当初大家的心思都不怎么在学习上而已。
“你会吗？”唐昼发过来今天的作业。
“会……吧。”修拙的尾音很低，自信是很明显的不足。
“哦。”唐昼就要收线。
“等等！我教你还不行吗？！”修拙把设计稿报表之类的全都堆到一边，专心致志地开始看唐昼刚刚给他发的题目，设计绘图专用铅笔被他用成了一块钱一支的2b笔，画两条线就要擦一次。
“不会就算了。”唐昼不勉强他。
“明天我教你！我高考数学一百三呢！”唐昼夸下海口。
“行。”
唐昼挂了电话，看着早就已经写出来的卷子，意味不明地笑了。
第二天修拙果然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明明是免费的家教，修拙却上赶着要给唐昼辅导。名牌大学的学生辅导一个小时也就几百，修拙随便画张草稿图就能有人开几千几万的价求着要临摹学习，可是他偏偏就要卡着点准时给唐昼打电话，简直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而理由更是奇怪。
他不想错过与唐昼任何一次通话的机会。
这种感觉很陌生，他以前从来没有过。听唐昼说话的时，他的心脏表面好像有几只蚂蚁在爬，痒痒的，抓不住，带了一点电流蔓延全身，最后它们把心脏啃了一个小口子，而自己还沉迷在那**的余韵里无能为力。
明明今天把数学系的一个学生叫过来教自己的时候自己也差点放弃。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修拙在那一瞬间竟然冒出了“如果当初我也选了数学系就好了”的想法。无他，看上去畏畏缩缩的一个学生，厚玻璃底眼镜，乱糟糟的头发，讲起题时那笔下生风口若悬河的自信不得不说真的很吸引人。
那个学生是某个职员的儿子。讲到最后他也累了，想起来一开始父亲教过自己“要好好哄开心了我们老板”，于是主动地，“不如我来教那个高中生好了。”
直接不用老板费心，应该是很贴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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