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你饿不饿。”农定晟问楚承知。
“……还好。”
农定晟看了下墙上的钟，已经六点多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只剩下一些面，农定晟把青菜鸡蛋什么的拿出来，进了厨房就煮面了。
楚承知听着厨房里传来久违的洗菜声，只觉得恍若隔世。农定晟影子被摇曳的烛火映得一晃一晃的，在狭窄的厨房里却也没什么不搭。只要看着他就觉得温暖，就觉得是家的感觉。
“你妻子呢。”楚承知终于开口问。
“离婚了。”淡淡的语气。
曾亦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事实上她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怀了孕，她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怀孕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要去打掉，为了不影响她和农定晟的感情。但是当妇产科医生告诉她打掉这个孩子对身体有很大的影响，也许她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之后，她又犹豫了。
她知道农定晟人好，结婚之后可能连孩子都不会让她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带绿帽，替别人养孩子。她狠下心，灌醉农定晟，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农定晟果然如她所料地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一开口就是“我会娶你”。
两人没过两周就见了父母。然后她就告诉农定晟她怀了孕。农定晟本来只想补偿一下她，或者他也在后悔答应结婚的事，但是这个消息很快地就如同强心剂一样地定住了农定晟。他再回不了头了。
农定晟一直在拖婚礼的事情，而她自己也在拖。农定晟是因为对她没什么感情不想昭告天下，她则是因为心虚不敢催促。
后来丑事败露，曾亦雅想跪下求农定晟原谅，说他介意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把孩子打掉只求他原谅自己，还和自己在一起。然而农定晟好似并不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只怕跪下来对孩子不好，急急忙忙地就把曾亦雅抱了起来放到沙发上靠着背，怕磕到孩子。
那一瞬间曾亦雅觉得自己就是配不上农定晟的。自己这样骗他，这样利用他。
农定晟还说她要是觉得单亲妈妈的名声不好听的话他可以一直当孩子名义上的父亲，反正他也不想结婚。
曾亦雅怎么敢，她接受了农定晟的好意之后就跟他离了婚。什么东西都说清楚了。
这荒诞得就像一出戏，短短几个月就落幕。
农定晟有时候觉得自己如果不知道真相也挺好的。看着一个小孩子出生长大，他也能参与一个人的成长中去，然后就这样变老。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因为他根本就无所谓。
“哦……这样……”楚承知点点头，想压下心里那阵莫名其妙的喜悦，尽管这来得不合时宜。
“嗯。”农定晟又继续忙活了。
端出来两碗面。细细的葱和姜花就浮在汤汁上面，那是昨天吃剩下的汤，搅拌一下还能看得见一些肉沫，碎碎的，很香。翻到下面还看到两个鸡蛋卧在碗底。
农定晟那碗只有一个。
感觉到楚承知望过来的目光，农定晟咽下一口面，疑惑，“怎么了，不好吃吗？”不好吃也没有办法了，你有钱你去叫人家不要命地往这儿送外卖吧。
“怎么给我两个鸡蛋。”楚承知戳戳碗里的那个，想把另外一个夹给农定晟。
放在平时他注意力也完全不会这么好，注意到这些细致的地方，因为平时的菜虽算不上丰盛但也是两个人都吃不完的，哪里需要算着鸡蛋吃。也只有什么都少得可怜了才会注意到底下那一点隐藏起来的温柔而已。
“……冰箱里就剩三个了，一次性都放下去呗。”农定晟捧起碗吸溜面，很饿的模样。
他明明知道楚承知问的是什么。
楚承知自己把鸡蛋吃了，莫名地就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小姑娘给自己摘来的学校花坛里的小雏菊，只敢放在他摊开的英语本子下面，也许会在他收拾时不小心掉到地板上，但它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完成了一次喜欢的传递。
吃完之后农定晟看着屋外丝毫不见变缓的风暴，转过去问楚承知，“你要打电话问问你司机来接你吗？”
虽然这个时候是个人都知道外出是不安全的，要命就乖乖呆在室内，但是农定晟其实并不是很想和楚承知呆在一起。
他的存在感太强，屋子又小，他只站在那里，农定晟就避无可避，整个人都撞进带有他气息的空气里，被网得密密实实。
“我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吗？”楚承知问。
沙发小得很，只能打地铺了。农定晟夏天的时候就习惯在地板上铺张凉席躺上面睡觉，微凉的夏风吹进来，很舒服。但是楚承知是肯定没打过地铺的，更何况这里这么小，楚承知人高马大的，肯定睡不好。
“你睡床吧。”农定晟从房间里把凉席抱出来，用拖把拖了一遍地之后就铺上去，枕头往上面一扔就完事了。
“……你就睡这里？”
“嗯。”农定晟找来一条新的毛巾，其他洗漱用品也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漱。”
又问，“冷水澡没问题吧？”
楚承知拿着衣服之类的去洗澡了。半小时后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出来了。
农定晟看了楚承知一眼，低下头，只沉默地也跟着进去洗了。出来时看到楚承知就坐在凉席上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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