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早早到了录制片场,林溥清却比他还早,坐在椅子上和张导说话,好心情地笑着,眉头轻轻挑起,让人一看就来气。
江落深呼吸,走上前,先礼貌地向张导问好,才看向林溥清,说道:“林老师,身体好些了吗?”
林溥清显然还记得江落来看过自己,坐直身子,露出笑容,“我已经没事了,之前还说过有机会合作,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早。”
江落扯了扯嘴角,“嗯,很巧。”
“咳咳咳,”林溥清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呛到了一样,咳了好几声。
江落心中一跳,连忙扶着林溥清的肩膀,轻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助理拿起桌上的杯子,送到林溥清嘴边。
林溥清喝了一大口,他脸都被呛红了,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助理低声道:“我再接点水去。”说着话,就离开了。
江落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习惯了,总忘记两人现在还是陌生人。
张导笑着说:“林影帝,你要好好保护嗓子啊,接下来台词量可是很大。”
林溥清缓过神,脸上的热度下去,笑着应了声,“好。”
张导转向江落,眯了眯眼,说道:“没记错的话,是江初的弟弟?”
“嗯嗯,是的。”江落露出长辈喜欢的那种阳光的笑容。
张导对小辈之间的爱恨情仇不了解,也不太在意,夸了几句江初,又鼓励了几句江落,才放他去化妆,做造型。
江落走前看了眼林溥清,林溥清正看着他,见他眼睛看过来,笑了一下,不是那种坏坏的笑容。
江落也回以微笑。
张导在人前循循善诱,是个体贴有耐心的老师,但是一旦坐在机器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满脸凶容,容不得一丝错。
整个片场都很安静,怕触了霉头,演员们也很专注,丝毫不敢懈怠,片场气氛很紧张,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倒是比之前江落待过的每个剧组进度都快。
这种气氛太过压抑,弄得人喘不过气来。
第一天没有太多工作量,但拍完戏还是八点了。江落仿佛散了架,更多的累还是心理上的,张导没骂他,只是很平静地指出问题,一遍一遍的cut,让他把拉着行李箱从车站出来的动作做了三四遍。
张导是想要每个环节都完美,和之前江落遇到的那些差不多能过就团吧团吧过了的不一样,他对自己的片子要求很高。
江落有时候都没发现自己哪儿错了,一直绷着,心跳也很混乱,甚至有几秒忘了自己还在演戏。
江初说过会学到很多,或许他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整心态。
“今天做得很好。”张导又恢复成了那个有耐心的老师,笑着对江落说。
江落愣了,连忙谦虚了几句,脑子里却充满了小问号,以自己cut的频率看,怎么都说不上很好吧。
“哥,先吃点东西压一压。”小助理买来了一纸袋的烤豆腐,他自己吃得满嘴是油,那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江落已经习惯了在书中世界吃草的日常,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油看起来很大的东西了。
他还没吃,嘴里就好像已经有了香味,开始疯狂分泌口水。江落直接站在路边尝了一口,豆腐在嘴里炸开,汁水四溢,好香!
林溥清大步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江落一脸幸福吃着豆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走上前,低声道:“江落,吃什么呢?”
林溥清的声音很近,随着风拂过江落耳朵,就像是在江落耳边吹了一口气。
江落耳朵一麻,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林,林老师,我在吃豆腐,您尝尝?”
“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林溥清笑了,眉宇中透出坏来,又被成熟的气质压着,看不清楚,只丝丝缕缕地往出漏,勾得江落神不守舍。
老了些的林溥清不但没变丑,反而更帅了些,江落噘嘴,瞪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嘴‘啵’的响了一声。
林溥清看着江落卖萌,按捺住想要捏他脸的冲动,说道:“晚上外面挺凉,回酒店吧。”
江落回神,乖乖道:“好。”
两人一起回酒店,江落则心脏砰砰砰跳,想起夏果教自己的东西,第一步是增加两人独处的机会。
独处,独处,独处。
“你在几层?”林溥清问。
江落被吓了一跳,助理按楼层的手也顿住了,拐了个弯又收回来,低头看着脚下。
“三楼。”江落下意识去按按钮,在空中和林溥清的手碰到了一起。
林溥清没什么反应,手继续向前按下了三楼的按钮,“我也在三楼。”
“嗯。”昨天晚上他看见林溥清了,所以一直知道,江落收回手,手指微微蜷缩,“明天可以一起对戏吗?”
江落说完这句话,紧张到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以他的水平,与其说是对戏,不如说是让林溥清手把手教他,说出这种话,就和直言你给我开个小灶吧差不多,挺没皮脸的。江落有些尴尬地盯着林溥清的嘴,等待林溥清拒绝。
林溥清张了张嘴,最后点头,“好,也培养培养感情。”
两人饰演的是兄弟,却对彼此很陌生,但是他们性格上又有很多相通之处,所以导致他们的关系很微妙,很难说清楚。
如果两人都比较陌生,搭戏可能会有点干涩。林溥清倒是并不受影响,可是,还是要培养一下其他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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