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爱情的力量是该发挥它的作用,叫方雍乔尽快痊愈,早日回到工作岗位上,悉心栽培祖国的花朵,可天意弄人,这次他足足病了半个月,直到期末考试的阴影笼罩住学生,他才回到市一中的讲台,继续为教育事业抛头颅洒热血。
围绕在方雍乔身边的,似乎都是些想象力丰富的人物。苑旌是这样,纪凝和方小夜母女俩也是这样,孙苓苓程度稍轻,而他那帮学生,想象力可以说是天马行空。无论事实有多么简单,他们都能整出一台大戏,叫当事人听了都瞠目结舌,久久震惊不能回神。
方雍乔恢复健康的第一天上午,班里吊车尾的几名学生组团前来慰问。一进办公室的门,他们就齐声嚎啕大哭,方雍乔吓得手一抖,险些一巴掌拍扁仙人球,来个玉石俱焚。好不容易稳定住情绪,想起来该问他们在哭什么,结果问了以后,发现他们误以为老师被气出了绝症,时日无多,全凭对教学的热情站在讲台上继续授课。
他们对老师的爱好可能有误解,但方雍乔还是谢谢他们的关心,不过身患绝症这种谣言不能传播。方雍乔否认了传言,把仙人球推得远一些,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导他们,叫他们认真学习,不要混日子,几名学生呜呜咽咽听了全程,也不晓得究竟听没听去,走没走心。
把这几个孩子送走以后,办公室里再没人来。方雍乔想着学生们应该不会单纯到都听信流言,便放下心没有多想,可当他收拾好准备去上课的时候,竟在教室门口被女学生团团围住,她们七嘴八舌地问他这半个月到底是不是去结婚。
谁家结婚能结半个月?方雍乔想。
不对啊,这又是谁造的谣,说别人要结婚?
“结什么婚?啊?结什么婚?”方雍乔愠怒,“都进屋上课去!八卦八卦八卦,成天就知道八卦,养病还来不及呢,我结什么婚!”
他说这话是真的,首先他这半个月确实都在养病,其次他这辈子就没机会结婚,小红本本注定拿不到手上,在他看来,学生们有空关心他的个人感情生活,还不如节省时间多刷几套题。
女生们见他这样说,登时作鸟兽散,各自飞回了座位上。方雍乔哼了一声,抬头看教室门边挂着的小牌子,看到上头的字样已经换成了“高三X班”。
嘴上说着不带高三的班,身体还是很诚实嘛。
离上课还有两三分钟,方雍乔站在教室门口,迅速掐指一算,觉得自己还能再教三四年的书,起码得看着苑昇上高三。
送走一届,还有一届。学生们毕业后天各一方,分散到五湖四海,而老师们永远留在这小小的中学里头。这就跟老农民种麦子似的,今年收一茬,明年收一茬,种麦子的永远是那些人,收获的麦粒却不是和往年相同的麦粒。
临进门前,方雍乔又在挨着门口那桌收了同桌俩人互传的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的居然还是关于他的传闻,但是换了第三种说法,由他在家休息半个月这件事,直发散到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方雍乔简直被气笑了,恨不得拿教鞭砸一砸他俩的脑袋,问他们到底是把老师看成昏君,还是看成红颜。
俩学生被罚了站,一站就是一节课。这没办法,谁叫他们老师记仇。
或许是方雍乔平时没什么架子的缘故,他班上的孩子们,无论年纪,无论性别,无论脾气,都爱和他开上那么一两句玩笑。快下课时,他从讲台上走下来给学生们讲题,经过那俩门神旁边时,其中一位高高举手,说想和老师探讨探讨昏君的思想问题。
“你还有空和我探讨昏君呢?边儿凉快去。”方雍乔摆摆手,说,“我是昏君成了吧,这半个月我独宠省二院的医生护士,天天都到他们那儿看病。”
学生们哄堂大笑,那俩门神也笑得弯下了腰,旋即又挺直腰杆儿,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要注意身体。方雍乔笑了笑,接受他们的关心,但没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带,只挥挥手叫大家安静,很快又走到教室后方,解答后排学生的疑问。
下课铃最终是打响了,学生们瞬间活跃起来,不过再没人缠着方雍乔问东问西。孩子们是有良心的,也懂得分寸,不该闹的时候绝不瞎闹,这让方雍乔很放心。
回到办公室放下课本,突然有一张小纸条悠悠飘落。方雍乔几乎忘了它的存在,甚至有一刹那的迷茫,然而他马上就想起这是门神二人组的罪证。他不知怎么想的,竟再次将纸条展开,瞧那俩学生画的简笔画,看着看着,他就笑出了声。
门神二人组你一言我一语地再现了烽火戏诸侯的现场,并且用简洁的线条勾勒出高墙与烽火,方雍乔盯着高墙上那俩看不出性别的火柴人,憋笑憋得肚子疼。
这时他忽然想,苑旌为了照顾他,推掉新区那边的工作,可能也算是“昏君”。从某方面来讲,门神二人组的猜测和实情还比较贴近。
他拧开水杯,喝了口热水,细细端详这张小纸条。明亮的灯光打在白纸上,映射出一团柔和的光晕。
瞧了一阵,方雍乔摸出手机,给苑旌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并说:“给你看我学生上课画画,这都什么大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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