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哥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找到小蛇后，自然问他族长的行踪。他只是摇头，也不说话，行为变得异常古怪。”
“也失忆了？”我道。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估计在寻思——为什么加个“也”？
“嗯，起初我也怀疑他受了刺激，失忆了。”小张哥道，“但慢慢的，我发现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如果一个人失忆了，最起码还是一个人。但他不一样，他变得像个冷血动物，每天吃生肉，到了冬天身体变得僵直，有时能裹着被子睡一整天。”
“蛇？”黑瞎子勾起唇角，颇有兴致地问道。
小张哥面色古怪的看向黑瞎子：“他精于饲养蛇，在他养的万千蛇中，最爱一条金钱蟒。我找到他的时候，那条金钱蟒已经死了，他把晒干的蛇皮缠在腰间做装饰。”
“你想说明什么？”我其实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证明，他的身体被蛇的思想控制了。蛇死了，他也死了，但蛇借着他的身体还魂了。”小张哥幽幽道。
“*，少扯犊子，”胖子骂道，“蛇上了人的身，你咋不说天真上了小哥？不可能的事，少整些神神怪怪的。”
闷油瓶忽然开口道：“前者有可能，后者不可能。”
在场的先是一愣，然后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行啊哑巴，都会说冷笑话了。”黑瞎子笑得肩膀一抽一抽。
我瞪了一眼闷油瓶，忽然发型他嘴唇附近的肌肉和平时有些不一样，MMP，这货在笑！
“还是族长见多识广，”小张哥顺势拍了个马屁，“我和小蛇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了，他一直是那幅蛇样子，不说话，没想法，还得冬眠。”
“卧槽，你俩大老爷们生活了几十年？”胖子憋笑道，“有没有生一窝蛇崽子？”
“为什么要在一起生活？”小花也笑吟吟地问道。
小张哥叹了口气：“说了你们也不懂。”
见他一脸荡漾，我恍然大悟，当机立断地放下了对小张哥的芥蒂，上前拍了拍他肩膀：“你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闷油瓶：“我发现小蛇的体质蛇化后，他的寿命也变长了，准确来说，几十年来他的容貌一直没有改变。我一直在训练他的社会化属性，教他人类语言。我们的时间很多，一年一年，终于把他变得像个正常的人类。我有时候想，他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永远不老不死，毕竟张家人是长寿，而非长生不死，而他似乎和张家人都不一样。”
这可牛逼大发了，活生生的不死蛇妖啊。胖子居然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千年等一回》。
“那你有什么困难要找你家族长呢，你还是没说。”我直言不讳地指出了小张哥拐弯抹角的尿性。
小张哥咽了咽口水，脸上浮现一丝鲜有的尴尬：“这么说吧，我虽然老得慢，但也的确在衰老，总有一天不能陪他。我找族长是想问——”
阿西吧，你们族长让海外张家寻来的增寿圣物“血竭”已经被我下了火锅，你来晚了一步。
闷油瓶可能懂点“读心术”，他一下子看穿了我的想法，对我摇了摇头：“血竭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并不是长生不老。”
“小哥，如果你长生不老的话……你会怎么做？”我脑子一发热，也不顾场合体统。
小张哥一愣，到嘴的话硬是被我的话吓退了。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只是拿过我手里的啤酒罐，放在了茶几上：“少喝。”
“你每天对着只蛇妖，不瘆得慌？”胖子缩了缩脖子，有点嫌弃地看向小张哥。
“……”小张哥沉默好久才尴尬道，“不会，朋友之间不会介意那么多。他在我眼里，一直是那个没心机的猪队友。”
“那只是你的猜测罢了。”黑瞎子突然发话。
“什么意思？”我和胖子异口同声。
小花撇嘴道：“哪来那么多‘借尸还魂’，你们不觉得太扯淡么？什么‘蛇化’，被蛇附体，长生不老……都是他自己歪歪的，这想象力，简直了，跟大邪有的一拼。”
闷油瓶淡淡道：“蛇祖在哪？”
小张哥答道：“我们一直呆在东北乡下，一年前，我听说族长从门里出来了，就四处打探族长的消息，这才知道了‘吴邪’。于是，我让小蛇呆在东北，自己出来找族长了。”
闷油瓶把目光投向我，我一下子读懂了他的意思——这货是在询问我能不能去东北那旮旯探望一下故人。见我点了点头，闷油瓶方道：“我去看看他。”
小张哥虽然年纪大，心思却很活络，立刻看出了我和他们族长的关系不简单，忙不迭堆笑道：“还请吴老板赏脸一起。”
胖子打了个呵欠，说：“还吴老板呢，得改口叫‘族长夫人’知道不？你们族长下婚帖祭祖了都，这会子张家祖宗们都认了咱天真。”
这下好了，不只是小张哥，连带小花和瞎子都震惊了。我真想撕了胖子那张没上锁的嘴。
“得，又得出份子钱了。”瞎子仰天长叹，“你们摆酒要趁早，别等我瞎了。”
小花笑着道声“恭喜”，还故意气我说，要不要通知我二叔，让他老人家也乐呵乐呵。我心想那还了得，他不得把我家的锅都挑破了。
“这……”小张哥小心翼翼地试探，“族长，您娶亲这是族内大事，不可草率了去，虽说我是外家，但规矩也懂的，贺礼一定不敢寒酸。”
胖子笑呵呵地揪住他：“什么贺礼啊，跟胖爷说说？”
“送给吴老板的，自然不敢俗气，”小张哥满脸堆笑道，“前几年我去了趟西/藏，当地高僧赠送了一串开光的蜜蜡佛珠，有些年头了，等回到东北，一定亲手为吴老板奉上。”
闷油瓶扫了一眼小张哥，小张哥福至心灵，改口道：“一定亲手为族长夫人奉上。”
夫人你妹！明明是族长的男人，简称族长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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