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每一寸冰凉的肌肤,都有他炽烈手掌抚过的温暖。
若沧只用心里回应半分,他就能攻城略地直捣黄龙。
天地静谧,海潮汹涌的声响远去,只剩彼此的呼吸和低沉轻哼。
仿佛他与若沧本该一体。
不过是长久分离,终于重归两身一心。
——别。
若沧略微抗拒的思绪,轻松的传入欧执名混沌的脑海。
欧执名轻笑,吻在若沧迷蒙的眼角。
——那好,换个地方。
若沧的意识处于清醒和迷茫之间。
欧执名走后,他就躺在床上闭眼休息,耳边尽是海浪滔天。
南海今夜没有暴雨,应该是宁静的。
他却止不住心里狂风骤雨的错觉,整个身体都在随着船体漂浮波荡没摇摇欲坠。
若沧不适应长久的海上生活。
他像是不懂水性的陆上生物,被拽进了深海之中,浸泡在腥咸的海洋里,四肢发冷的等待溺水而亡。
后来,他混沌的神志被一股浓烈的酒香气唤醒。
近在咫尺的气息,驱使他挣扎前行,本能的想要摄取这醇香陈酿,缓解他一身昏沉痛苦的折磨。
然后……
然后他被咬了。
他的意识朦朦胧胧,只觉得这盛装酒液的巨大瓶子,脾气暴躁,动作粗鲁。
——疼。
若沧的抱怨刚起,微疼的地方,又暴露在空气微凉,没了湿润的温暖。
——冷……
他如实的感慨后,听到一声叹息,还有温柔顺从的问话。
——哪里冷?这里?
重新覆盖上的湿热温度,让若沧觉得赧然。
他想躲开,却又贪恋那几分温柔,最终随欧执名去了。
耳边一直有人说话,是他熟悉又能依赖的人。
若沧微微掀开眼睑,就能见到欧执名深邃的视线,凝视他的灵魂。
这样俊朗的男人,浑身弥散着令若沧安心的酒香气,逼退了潮湿海洋带来的阴寒,挥退了一身不适,让他冰冷的身躯温暖起来。
若沧产生了自己是冷血动物的错觉。
像蛇一样,缠在坚实的温热身躯身上,依赖着熟悉的体温获得解脱。
他渡过了难得温暖的一夜。
甚至有些燥热,烧灼得精神恍惚,似乎被一个巨大的暖酒炉子罩在怀里,浑身氤氲出他贪恋许久的酒香。
等若沧醒过来,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香味,混杂着醇厚酒液和海水冷冽的气息,还有光滑温暖的触感。
若沧迎着光,眼睛微眯着打量什么都没穿的欧执名。
脑海刚刚升起疑问。
欧执名的吻就落在了他的眉角,低声控诉道:“是你强迫我的,不能赖账。”
理直气壮,还很委屈。
若沧动了动酸胀的身体,本能的想要反驳,却欲言又止。
他的记忆太清晰了。
清晰的记得是他主动伸手抓住欧执名,是他主动含住欧执名,是他主动允许欧执名的全部动作。
没有喝酒。
依然酒后乱性。
味觉、嗅觉仍旧溢满了独特的酒香,浓烈的从欧执名的唇齿间散发出来。
即使他意识清醒,也非常想吻上这双唇,索取他渴望已久的醇厚酒液。
念头一动,有人就动了。
欧执名挑起眉,吻住若沧的唇,满足他的想法。
低吟喟叹之间,只剩下若沧的沉醉情迷。
他们两人心意相通,欧执名能够感受到若沧所有思绪。
欧执名……虽然没有反抗,但是基本反抗不了。
一觉醒来,他只觉得,男人果然是不知疲倦的禽兽。
他满意的同时,还感到极大的不满足。
——还要吗?
欧执名眼神放光,写满了“要啊快要!”
若沧叹息一声,心里确实想,还是强忍着欲望伸手把人给推远一点。
经过一整晚的混乱,他手臂都有些酸胀。
常年习武的身体,居然会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情感到不适应。
若沧相当不服气。
“说吧。”他抬手抓过被子,特地把自己和欧执名隔开距离,“昨晚到底怎么了?”
若沧的声音有些喑哑,低沉磁性的腔调,撩得欧执名上下心动。
无情人,大约就是若沧这样的了。
思绪明明还浸润在温存里,表情却故作淡定,只剩脸颊温热红晕,透出丝丝心绪。
欧执名眉眼尽是餍足,连聊起尹路的事情,语气都温柔无比。
“他确实会点邪门法术,戴着条邪门的项链。本来想控制我,结果你的符把我烧醒了。”
欧执名轻笑出声,“然后,我把他打了一顿,还告诉温如敏,必须换人。”
“什么项链?”若沧接触过佛牌,对这种装饰物格外敏感。
欧执名抬起手,捉住了若沧捏住被边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若沧的骨节,悠闲说道:“不要急,项链在我手上。而且……昨晚我扯下来之后,他的气运就变了。”
从阴森漆黑,到灰黑颓然,让欧执名拒绝的阴损气运,全都是因为一条项链。
哪怕他舍不得温暖床被,也掀开被子下床,坦然的赤足走在船舱里,迎着晨光,找到了扔在地上的外套。
他弯下腰,拎起外套,拿出了那条黑色绳索绑起的吊坠。
一转头,却发现若沧直愣愣的看他。
欧执名扔掉外套,肆意的炫耀自己完美的躯体。
也许是因为被他彻底沾染过,若沧纯粹澄澈的光亮,透着隐约的粉,还有些微的黑沉灰迹,暗藏忧伤烦恼,证明若沧受到了他这样气运阴晦的人沾污。
气运变得阴晦,本该是难过的事情。
欧执名却心思狭隘得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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