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珉把苏芥送回了家。
苏芥进屋前,顾珉叫住了她,“涂药的时候叫我。”
“干嘛叫你。”苏芥下意识顶嘴。
“……头顶你涂得到吗?”
“……怎么涂不到了?”苏芥偏要逞强,“对着镜子不就行了?”
顾珉微微无奈,想要摸摸苏芥的头,但又想到她的伤口,便收回了手。
“进去吧,有事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苏芥敷衍两句进了屋。
把苏芥送到家后,顾珉继续回医院上班。
苏芥觉得自己就是个倒霉蛋,回国以来诸事不顺,第一次崴了脚,第二次破了头。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周沐,并委婉表示自己可能需要再休息一周时,周沐回了她一个微笑的表情。
苏芥权当他这微笑代表友好的关心,于是也很商业地回了个握手的表情,并机智地加上了一句“谢谢老板”。
不知道周沐有没有后悔签下她,钱还没给公司挣多少,破事儿倒是一堆。
晚上,到了涂药的时间。
苏芥对着镜子扒开头发,努力翻着白眼看向自己的头顶。
折腾五分钟后,苏芥泄气地往床上一瘫,放弃了。
那个疯子真会挠,伤口全在自己后脑勺,她后面又没长眼睛,实在找不着自己伤口在哪,而且手扭着,完全无法涂药。
干躺五分钟后,她给顾珉发了条微信——在忙吗?
那边很快回复——不在,要涂药吗?
苏芥鼓着嘴,慢吞吞地打字——麻烦你了,过来帮我涂药。
不到一分钟,苏芥的门就被敲响了。
“就在客厅涂吧。”
苏芥坐在凳子上,指了指桌上的药。
顾珉拨开苏芥松软的长发,头皮上一道道细长的血痕让他蹙起了眉。
“疼吗?”
“废话,你试试。”
顾珉拿起药,挤在指腹上,轻轻地涂抹在那些伤口上,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苏芥打了个哈欠,被顾珉揉得昏昏欲睡。
“苏芥,舒服吗?”
“嗯。”
“明天还帮你涂药好吗?”
“嗯。”
“……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不好。”
顾珉:……
涂完药后,苏芥向顾珉道了声谢。
“吃过晚饭了吗?”顾珉收拾着桌上那些药。
“还没,准备涂完药就叫外卖。”
“外卖不健康。”顾珉不赞同地说。
“哦,我知道啊,”苏芥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这不是因为懒嘛。”
顾珉叹了口气,“我给你做。”
“不必了,你快回去吧。”苏芥盘腿坐在沙发上,准备叫外卖。
“我正好也没吃,就顺便给你做一份。”
“嗯……那好吧。”她这几天外卖刚好也吃腻了。
“我冰箱里很多菜,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她提供食材,顾珉做饭,也不算占了顾珉的便宜。
顾珉依言打开苏芥的冰箱,里面食材的丰富程度令他吃了一惊,“你买了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那些都是宋书买的,”苏芥低头玩着消消乐,还不忘回答顾珉的问题,“他做菜可好吃了,说要来我家做火锅,然而今天因为那个疯女人,我已经和他绝交了。”
顾珉从冰箱里拿出几样菜,一边洗一边问苏芥:“你和宋书关系很好?”
“好个屁,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本来也不关我事儿,可万万没想到,我竟然被她前女友手撕了。他就是一祸害。”苏芥越说越来气。
顾珉不置可否,埋头洗菜,只是周身的气压低了一些。
一个小时后,顾珉的饭菜做好了。三菜一汤,两荤一素,苏芥每道菜都尝了一口,禁不住赞叹:“做得太好吃了。”
顾珉给苏芥舀了碗汤,神态自然地问:“和宋书的相比呢?”
苏芥认真想了想,回答:“感觉差不多,他从初中就在外面住校了,经常一个人做饭吃,所以经验比较丰富。”
顾珉把勺子往汤盘里一丢,淡淡地说了个“哦”。
苏芥没察觉到这些,仍然吃得热火朝天。
见苏芥空了盘,顾珉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吃完饭后,苏芥坐在桌边玩手机,见顾珉默不作声地洗碗,内心有些良心不安,于是把手机一放,走进了厨房。
拿起洗碗巾和餐盘,往水池边一站,苏芥就开始洗碗,动作熟练又迅速。
顾珉看了她一眼。
苏芥下巴一抬,颇有些洋洋得意,“别以为我是个好吃懒做的二世祖,在国外待了八年后,我什么家务都会做。”
顾珉洗碗的手一顿,缓声问:“在国外,辛苦吗?”
苏芥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还行吧,刚开始很不适应,后来慢慢好了点。”
“……对不起。”
苏芥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道:“别自以为是了,我去国外,又不全是因为你。”
“之前的很多事,我都要和你道歉,让你一次次伤心失望,我真的很后悔。”
“如果道歉能让你良心好受一些的话,那你就道吧。”
“不是为了我良心好受,”顾珉抓着苏芥的手,不顾湿漉漉的泡沫,“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想和你重新开始的决心。八年前,我还太年轻,所以没有处理好尤翡——”
“停”,苏芥抽回手,放下盘子朝厨房外走,“人要向前看,别在回忆里止步不前,这些我听着很烦。”
她拿起手机,朝卧室方向走,“我要回房间了,你也回去吧。”
说完,苏芥进房间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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