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类似于一道直线的单调耳鸣贯穿了整个脑子。
他微皱眉，不敢置信地看着徐菲。
徐菲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就像以前每一次那样看他。
“这个，很久，是多久？”陈述艰难开口，其实想问这是否是个玩笑，但他做不到用轻松的语气去问了。
“在我发现自己的取向以前。”徐菲轻声说。
陈述深吸了口气，朝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开玩笑的，对不对？”
“你说是就是。”徐菲笑了。
“你......”陈述说不下去，松开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面色复杂地又看了徐菲几眼，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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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pass，”英语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蔡进你来答一下，Bypass有哪些意思。”
蔡进站起来道：“旁道，外环路，搭桥手术，还有......避开，绕开，绕......而行。”
英语老师笑着点点头：“很好，请坐。”
徐菲撑着脑袋，压根儿没听到英语老师在说些什么。他转过脸，看着身边空了的位置。
陈述今天没来。
说是发烧了。
以往陈述要是发烧都会喊他帮忙请假的。
就算是不在一个班儿陈述也要赖着徐菲让他帮自己请假，陈述妈妈有时候还过意不去，教训儿子：“你怎么大事小事儿全麻烦人徐菲！”
徐菲不在意，陈述也不在意，大喇喇地揽住徐菲的脖子，亲昵地说：“我就是爱麻烦徐菲菲，别人我还不稀罕麻烦呢！”
可是陈述这几天明显就在躲着徐菲。
宁愿迟到也不坐徐菲的自行车，放学以后作业胡乱一把塞进书包就跑，跟屁股后头有什么东西要咬他似的。
今天更能耐，来都不来了。
徐菲把脸转了回去，继续心不在焉地听课。
上午五节课，认真听完了的也就四分之一。
这是怎么个状态呢。
徐菲叹了口气，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学神，该渣渣的时候照样渣渣。
正想着，戴顶毛线帽捂着厚围巾的陈述就从后门晃了进来。
最近秋末，气温很凉，但也，没冷到这个地步。
是真发烧了啊？
徐菲盯着陈述看。
陈述没跟他说话，把书包放下来之后就开始抽纸巾擦鼻涕，看起来好像病得很严重。
“你......”徐菲刚开了个口。
范坤从前门晃了进来，看到陈述笑了：“还以为你俩吵架了呢你不来。”
陈述瞥了他一眼，带着浓重的鼻音冷声道：“小爷今天状态不好，少惹我。”
范坤切了一声，走了。
“喝水吗，我给你去打水。”徐菲说。
陈述也不看他，兀自拿出了保温杯，起身的时候想了想又道：“我自己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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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在水房又碰到了童晨，童晨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被陈述的冷脸吓得又不敢说。
两人沉默间，有几个别的班的女生笑嘻嘻地走进来打水。
其中一个悄声道：“哎你听说了么，前几天理八那个徐菲，当全班的面儿出柜了，卧槽还有个男生为他打了一架，真是......”
“真的假的呀，徐菲？”另一个捂嘴道，“天哪，我知道他，他好帅的，怎么会这么变态！”
砰的一声，陈述把保温杯砸在饮水机上。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你干嘛呀，有事儿吗？”一个女生皱眉看他。
陈述动了动嘴，说：“没事。”
童晨跟在他身后，一脸担忧。
陈述在出水房之前还是没忍住，转过身对那几个女生道：“少在别人身后嚼舌根，会烂掉的。”
“哎你他妈说谁呢你！”一个女生骂道。
陈述没理，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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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陈述。”童晨追上去，皱眉道，“我有话跟你说，你走那么快干嘛呀。”
陈述抬眼：“和他有关的事儿吗？”
童晨还没点头，又听他说：“不用说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你，没事儿吧？”童晨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我能有什么事儿？”陈述擦了擦鼻子，“还有事儿没，没事儿走了。”
说完陈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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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陈述没能第一个冲出教室，因为他要值日。
等陈述值完日慢吞吞地收拾完书包走到校门口，却愣住了。
童晨正一脸笑意地站在徐菲的自行车边上，和他说着什么，然后陈述就看着童晨坐上了徐菲的自行车，轻轻地拽着徐菲的外套。
自行车渐行渐远。
......
......
徐菲和童晨都没看见自己吗？
为什么有点儿生气呢。
“生个屁气啊，这样不是最好的么。”陈述对自己说。
是啊，这样是最好的啊。
徐菲是朋友，但和他不是一路人。
徐菲成绩那么好，和唐潇他们才是一路人。
以后毕业了徐菲会有很好的工作，有一个像童晨那样或者就是童晨的漂亮小女朋友，然后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徐菲应该是这样的。
徐菲不应该是被人叫着变态的，同性恋。
徐菲......
陈述鼻子又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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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送我回家。”童晨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笑着说。
“不客气。”徐菲笑了笑。
“嗯......”童晨也笑了笑，还是道，“徐菲，有些话可以不用听，做你自己就很好。”
徐菲点头：“谢谢，会的。”
“还有......我觉得陈述这人吧，看着咋咋呼呼的，其实内心很细腻，你多哄哄他，说不定就能和好了。”童晨说着，凑近悄声道，“今天白天在水房他还因为有人说你不好发火了呢。”
“是么。”徐菲扯了扯嘴角，“那我，多哄哄他。”
“嗯！”童晨对他招手，“我进去啦，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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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好他妈梦幻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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