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几时停了,不知几时又下起来。
兰姨来过王府,又走了。
王府重地,可不像入云阁一般任人可进。兰姨没能进去看那孩子一眼,托老管家转交一物。
老管家问是何物,她笑的苦涩,只说是一些姐姐们的心意,如若小王爷不嫌弃,希望可以随那孩子一同下葬。
次日,入云阁重开了门。姑娘们扮上妆钿,换了锦衣,又笑着示人。
人都说,入云阁的姑娘笑得愈发地虚假,不过唱起苦情的小曲,哭得倒是越发地真切了。假作真时真亦假,风尘里的真真假假哪能用眼睛去看呢?
入云阁欢声笑语,定北王府却整整沉寂两日了。
徐辽猛扣小王爷的房门,大声向着里面喊道:“回禀王爷,凶手已经找到。”
“进来回话。”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来,徐辽面上一喜,急忙推门进去。他背后十几双眼睛也跟着泛着喜悦的光彩。
“凶手是李甲、立乙兄弟。宁教习为了救济灾民,向何侃自荐为武师以获取酬劳三千两,何侃因此踢李甲出府。李甲怀恨在心,与其弟粮商李乙勾结。李乙趁宁教习购粮时熏香并拖延时间致使宁教习无法按时回府,此香单独吸入无毒。但与入云阁惯用的熏香冲突,使人昏沉、内力暂失,于是二人于夜间设伏宁教习。此二人已关入水牢,待王爷发落。”徐辽愤愤说完,恨不得立马手刃李氏兄弟二人。
“他的剑呢?”
“长扬剑被李甲献与何侃邀赏,现在太守府内。毕竟是朝廷命官,属下无权入内。”徐辽恭敬答道。
他陪了自己好多年,那剑不知陪了他多少年。苏别意扶着宁弋的后脑,轻轻地把人从自己怀里平放到床上,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
“更衣。”苏别意对徐辽道,眼里黑雾云集,酝酿着杀意。
太守府前,苏别意通身黑袍,金色蟒纹饰边,同色发冠束起墨发,腰间一根马鞭。绝美的俊脸透露出杀伐的欲望,气势孤绝摄人。徐辽只望他一眼,好似又回到了血腥厮杀的战场。
徐辽扣了扣门,无人应,复又回到苏别意身边以求示意。
苏别意轻蔑地看了一眼刻着“太守府”三个大字的匾额,抬起两根手指,挥了挥。
身后众人立马蜂拥而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太守府的大门应声而落,整个门楣轰然倒塌。
徐辽心中暗笑这何太守愚笨的紧,我定北王府上下历战百十次,异邦城门都拦不住,何况一扇木门。
待尘灰落尽,苏别意踩着方才看的那块匾额进了太守府。
太守何成礼眼见大事不好,急忙从后堂出来。原本他寻思着定北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量他也不敢对他如何,并未将苏别意放在眼中。如今看这坍塌的门楣,满院的持刀兵丁,心里吓得不行。
不就是一把剑,这定北王竟然如此嚣张。私蓄府兵不说,还强入朝廷命官私宅。这么一想,何成礼又生出些底气来,对着苏别意嚷道:“苏别意,你别以为仗着定北王府的祖荫就能胡作非为!竟敢私蓄府兵,你父兄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何成礼越骂胆子越大,越骂越欢畅。父兄二字一出,徐辽立即倒吸一口凉气,等一下这位愚蠢的何太守不一定还有个人形了。
苏别意偏头看了何成礼一眼,这一眼,杀意万千。何成礼顿时噤声,他再蠢笨也明白苏别意的来意了,他就是来杀人的。
何成礼连退两步,转身就要跑。苏别意看着他鼠窜的背影,轻蔑一笑,寒冬的枝桠结出了血色的花。
“留一口气,带回去。”
战场上经历过血战厮杀的士兵自然强悍有序,静谧之中的屠戮很快结束了,女眷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一声哭嚎。
“回禀王爷,长扬剑已找到。”
“回禀王爷,何氏父子已在手中。”
“回禀王爷,何成礼贪墨的账簿已找到。”
苏别意怜惜的接过长扬剑,轻声道:“回府吧”不知是对着众人所说还是对着长扬剑所说,抑或是对着那个再也不可能醒来的人所说。
一回王府,苏别意拿着长扬剑就往卧房去。开门前一抬头看见檐上的雪积了三寸厚,可他的心比那檐上三寸雪还要寒凉。
罢了,他开门就进了房内。为了保存宁弋的尸身,并未烧起地龙,屋内屋外温度一致。苏别意甫一进屋就打了个冷战,偏像是不畏寒一般,蹑手蹑脚爬上床,以防衣领处的金线蹭到宁弋还脱掉了外袍随手扔到床下,搂过宁弋冰凉的尸身入怀中。
门外徐辽踌躇徘徊,伸手想要叩门却又想不由头,于是伸出的手又讪讪地放下了。可是这样任由小王爷霸占着宁教习的尸身不放,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急得他在门口徘徊个不停,祝晋问他原由,他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祝晋给他出了个主意,妙极!
祝晋望着徐辽叩门的身影,叹道:“唉,暂且一试吧。”
“王爷,李氏兄弟带您发落。”徐辽嘹亮的声音透过门板、屏风,一字不落的传进了苏别意的耳朵。
他从宁弋身旁撑起半边身体,看着他越发惨白的脸色,恨意如一张细密的丝网将他的心罩在阴翳里,渐渐收缩,直至那里变成一堆破碎的肉糜。
苏别意掀起锦被,拿了自己的大氅盖在他身上,将之打横抱起。苏别意抱着宁弋,腾不开手,索性直接踢开房门。经过徐辽时扔下一句“把人给我提到大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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