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到早上他转醒的时候，叶贤也才刚起。
藏剑坐在床边，才穿好了洁白的里衣，露着平日掩在立领下的，修长的脖颈——季泊良迷迷糊糊，刚抬眼便看到他那道切过脖子侧面的可怖疤痕，没多想“咦”了一声。
叶贤一面套衣服一面扭过头来，亲昵道：“醒了？”
季泊良这才真的清醒，江湖人身上有疤没什么稀奇，多问显得傻气，便点点头：“队正，早啊……”他可不知道一般来说玩物该怎么跟主人打招呼，没话找话：“怎么不让小段进来服侍？”
叶贤道：“卯时才过，他要睡的。你早起也无事做，若困也接着睡吧。”
……您可真是个好脾气的东家啊。
季泊良默默无语，上半身钻出了被窝想爬起来，却留意到自己的小兄弟正站着。
是清晨平常的身体反应，但总有些不尴不尬的，尤其昨晚才看到了那下品的书。他看叶贤完全没管他，又不声不响地钻了回去装睡，等那反应自行消下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满心在意不停地在想那里，叶贤都已经穿好出门了，他***还是很精神，甚至莫名其妙充血越来越多了，达到了这辈子少有的热度。他躺着，闭着眼听，人走远了，也就没必要为难自己了——索性坐了起来，把手伸进裤裆，换个方式“自行解决”一下。
他手上的技术，除了天然就会的部分，大多还是跟寨子里的兄弟交流学来的，这会子他还追思了一下做了鬼的好兄弟，感谢他们教自己男孩子自娱自乐的技巧——他把会的花招挨个实践了一遍，这般那般好一阵之后，就快到了，却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叶贤回来了！
季泊良动作飞快地躺下去盖上被子，朝里面侧着身子。几步路的时间，到门打开时，已然一副一直在睡的样子。
叶贤的脚步顿了顿，没朝床这走，去桌边取了东西，又径自离开了。
而季泊良已经被他这一个回马枪给吓得再没兴致，觉得他是故意的，又觉得他没必要故意，最后总结为都怪自己年纪轻轻却太过持久，并且这事儿还是忘了的好。
可是叶贤还留了个读话本的任务给他。
话本，是比古人诗有意思多了，尤其教他念书的小段自个儿羞得快昏过去一样，倒是一点也不无聊。污言秽语他早就听过更粗俗的，不算什么，看书里种种文绉绉的矫饰，还觉得好玩。只不过写书的那人，也不知道是对藏剑山庄有什么想法，总在强调藏剑的手劲，然后又写腰力，又把这些的原因归于重剑，意思是藏剑各个都这样咯，实在烦人，叫他一点也没办法阻止自己去想叶贤的身体。
手劲是真的大。压过来的时候，山一样的，明明是那样白皙贵气的手指头，连粉色的指甲都修得圆圆的，怎么那般怪力——手臂也是，晚间箍在腰上，叫人动都动不了。
腰力大概也……只是没见过他用腰做什么，没体会过。
什么“又快又狠”，然后让承位的“****”，没见过，不知道，没听说过。
他有些躁，觉得这一定是叶贤故意的。这样一边读一边认，看了二十几页，他忽然发觉，这话本上好些名字，都是他听小段提过的。
他便问：“这话本，里面写的，不会都是有名有姓，能在恶人谷里对上号的人吧？”
小段点了头，又道：“人都是真人——事不尽然！大当家的，没这么风流……”
季泊良道：“那——你快看看，这书里有没有写到队正。”
小段道：“这第一本里面没有，第三本才有。”
季泊良对他刮目相看了：“这一套你全看过的？那你羞个什么劲？——不对，队正不是说，这在帮里是禁书的吗！”
小段道：“便是看的人太多了，大当家才要禁的呀……”季泊良已经转到书柜前，找到了第三本，胡乱翻着：“提到队正的在哪？是不是也被写成……嗯？”
小段道：“你想什么呢，写的是他们两师兄弟……两王一后的意思，你懂不？”
季泊良意会了一下，懂了。觉得十分可怕，便把那一本又塞回了书柜。
好容易读了个三十页，他让小段去忙别的，又一个人等叶贤。
也不算等他，白厉让人给他带了份名马图谱，图多字少的，他翻着玩儿，顺便就着认得的字，认一认马。
结果他看到困了，叶贤也没回来。算白等了，又是一个人去睡。倒不是叶贤有意作弄他，只是早前夺得烈日岗的时候，他们的心思大多扑在前线，对谷内诸事多有疏忽。拿下这座城池之后，恶人许多帮会，对龙枭团忌惮更甚，龙隐悠还要去稳固城防收拾浩气残兵，叶贤这档口还跟副手闹不和，独一人面对着结盟针对起自家帮会的局面，不忙是不可能的。他先稳住了凛风堡主，领头的不动，旁的小帮也不敢妄动，争取到了操作的空间，该拉拢的拉拢，能谈判的谈判，要打的也先拖住，思量好如何打，且先布上局——说起来三言两语，做起来细碎繁杂。而且江湖人谈事情，总要没完没了地喝酒。他虽不会喝醉，却不是好酒的人，连日地喝，也劳神得很。
叶贤忙得早出晚归，季泊良便得了自在又快活的日子。衣食无忧，又有名师教他学武，日益精进——而且，叶贤根本对他有求必应。他不过抱怨自己想读书不是想读话本，叶贤便细问他想读什么，他说想要学史，学兵法，叶贤也不犹豫就同意了，让小段带着他读，还怕他学不通透，又另找了个先生来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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