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的咳嗽、流鼻涕,很多时候会觉得有点喘不上气,苏远意克制得住的时候,还会尽量减少在宿舍咳嗽,以免影响舍友们休息,实在克制不住的时候,他也没办法。尤其是后半夜,他实在被肺部和喉部的疼、痒困扰得无所适从,只得咳出来才能觉得好受一些。舍友们虽然体恤他生病难受,可他总不见好,他自己也过意不去,舍友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有时候咳嗽缓过来,会听到舍友明显中断的打呼声,然后会有沉重的翻身的声音,等之后绵长的呼吸声再起来,至少得隔个十几二十分钟,而十几二十分钟之后,很可能再被苏远意的剧烈咳嗽声吵醒。
古语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舍友们跟苏远意是“上课之交”。苏远意和同宿舍的另外三个人是同系不同班,再另外两个人是不同系。他跟同系的三位有共同上大课、做作业的情谊,不过也仅限于此。系里的好多课还是按班级上的,尤其是从大一下学期开始,按班级上的课越来越多了,大课仅剩下英语课、政治课等等。苏远意觉得,室友们对自己已经很是照顾了,老是打扰到室友们,很不好意思。
他想着,总得有些解决办法,总能过去的。
白天的时候,苏远意除了上课,尽量在图书馆、自习室度过,教室里有空调比较温暖,能让他的咳嗽稍有缓解,待到图书馆关门,迫不得已才回宿舍。如果是在家里,按照苏远意的小洁癖,得三天两头洗个澡,在这儿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干脆把稍长的头发理成了板寸,每次都挨到回家再洗澡。
苏妈妈每次都嘱咐苏远意别在学校自己洗冬天的衣服,学校又没有洗衣机,干脆带回来洗,能机洗的机洗,不能机洗的就送去干洗,不让苏远意自己操心这件事情,而每个月苏远意回家的时候,都只有一套冬衣需要清洗,苏远意再换一套冬衣走,再回来再洗换走的那套冬衣,苏妈妈开始意为儿子是在学校洗过一次了又换上的,观察了几回发现儿子是半个月才换一身衣服。
孩子之前挺爱干净的,还喜欢白色的羽绒服,上了个大学整个人都变了,头发也理短了,衣服换得也不勤快了,还开始喜欢穿黑灰色了。
刚开始的时候苏远意自己也不习惯,迫于实在是冷,就疯狂做自我催眠,最后不经常洗澡啥的也都能习惯,就是苦了苏妈妈,想跟儿子聊聊这个问题又不知道从哪儿说,只得让苏爸爸去讲。
苏爸爸趁苏远意有一次回家,跟儿子聊了聊个人卫生问题,苏远意也没瞒着,证实了自己两周才换一套冬衣的事实,从里到外的换,从秋衣到羽绒服,理由是实在太冷了。苏妈妈可被这个理由心疼坏了,让苏远意走的时候硬是要多带几个电热水袋,嘱咐儿子实在不行去校外的大澡堂子洗,可苏远意一冻就懒得挪窝,能从宿舍走到图书馆已经很好了,走到校外的澡堂子太远。
抱着冬天就快离去,春天终将来临的心情,苏远意最终还是栽在了大一冬天的手里。
他已经断断续续咳嗽有半个多月了,吃了药,没怎么见好,听起来反而还严重了。再过两天就期末考试放假了,苏远意想着撑过去就能回家了,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课堂上回答问题之后晕过去了。
他整个人觉得意识是在的,并且意识知道身体在跌倒,可是意识拦不住,再之后,意识也不在了,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意识再恢复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校医院。
校医老师告诉他,他发烧了,其实他脑子糊里糊涂的,只能通过目前的形势判断,自己正在输液,身边在陪他的是同宿舍的同学。
同学见苏远意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可吓死我了,发烧到38度5,在课堂上就那么栽下去了,就跟倒了棵树似的。”
“谢谢……现在几点了?”一开口,苏远意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到了。
“你睡了也没多久,这吊针也才扎上呢。”
“我怎么过来的?”
“老傅背你过来的。”老傅是他们宿舍最壮的一个男生。
这一通吊针打完,苏远意的烧算是退了下去,可到了第二天,温度又上来了,苏远意带着头疼脑热考完了最后一场期末考试,实在没力气带着行李回家,索性啥都不带了,光一个人打了个出租往火车站挪动,好不容易撑到S市,实在走不动了,给苏妈妈打了声招呼,直接让出租车送去了医院。
喜欢年少有为请大家收藏:(m.zhuiyo.com)年少有为追哟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