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偌大的天海湖,仿佛被笼罩在黄金熔炉之中,金光璀璨,火树银花,丝竹悦耳,言笑晏晏,一群衣着高贵华丽的权贵大臣,高声谈笑,往来侍婢皆着轻透明纱衣,身姿曼妙,媚眼如钩,宛若九天仙子,众人沉醉在欢乐气氛之中。
破琼瞪大眼睛看了看面前锦衣华服,再低头瞧瞧自己的朴素白衫。
鹤兰眼底掠过一丝不可觉察的嘲讽。
“哟,四弟。”一声清朗男声,随即一青年贵族男子在众人簇拥之下款款而来,男子身着百凰羽衣,飘渺潇洒,面如冠玉,黑发随意散着,额间缀宝玉,他大步而来,笑着,“真巧,何不一道入水榭?”
“二哥。”墨渐台行礼,他吩咐鹤兰,“劳烦你好好看顾破琼公子。”随后,他拍拍破琼肩膀,温声道,“我要去赴宴,若你玩腻了,可让鹤兰带你先行回【清水天境】,不必等我。”
破琼知晓墨渐台要参加国宴迎接龙族使者,乖乖点点脑袋。
天族二皇子桑白府多瞧了破琼两眼,心道这小少年长得蛮灵气,不知是四弟从哪里捡来的。
“二哥,请。”墨渐台一拂衣袖。
“四弟,请。”桑白府朗声而笑,携墨渐台手迈步向前,他生性亲厚外向,频频与墨渐台攀谈以示亲近。
二人并肩行于九曲玉廊,一旁侍婢回避,裙摆飞舞如白蝶。
“不过一冥族巫师逃到天族,烛龙派遣新东帝雾饕与螭龙子麒麟为使者来访,不知是小题大做,还是示威。”桑白府狭长墨眸掠过一丝意味深长,“龙族行事真是诡异,听闻前东帝潜渊禅位入后宫,而新的东帝雾饕,还是个小少年;潜渊为女帝千年,也没什么长进,下嫁未成年的烛龙,枉顾伦常,荒谬至极。”
“诸事反常,才值得深思。”墨渐台眉间有隐忧色,他亲赴战火侵染的妖族与冥土,见人间惨景,触目惊心,烛龙性情之诡谲不定,手段之残暴狠戾,让他忧心忡忡。
“龙族式微,即便是诞生一条烛龙,也不足为惧。”桑白府冷笑,“妖族与冥族本就弱势,烛九阴骤然攻打妖族,凶残暴虐;与冥族翻脸,背信弃义;稚子无谋,他如此行事,看上去来势汹汹,实则众叛亲离,自寻死路。”
墨渐台没有接话。
二人踏入天海水榭,在左边下首入座。
远远地,南向主位之上,天帝威武身姿隔着珠帘屏风隐约可见轮廓,水榭中歌舞萦绕,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左首最前位置,坐着新东帝雾饕与螭龙子麒麟,天族太子护凌霄陪坐。
“大哥真是辛苦,要应酬那两个小孩子。”桑白府姿态肆意而坐,执酒杯碰一碰墨渐台杯子,嘲笑打趣。
墨渐台举杯而饮,他目光望向上位,东帝雾饕看着与破琼差不多大小,面容稚嫩冷漠,不苟言笑,好似白瓷金童;螭龙子麒麟,一袭金纹玄衣,气质邪魅,一双充满魔气的幽绿瞳孔宛若毒蛇。
陡然,麒麟转头,幽绿竖瞳与墨渐台对视。
墨渐台心脏倏地一缩,寒意自脚底上涌,手脚冰凉。
二人对视不过一瞬,麒麟转过头去饮酒,薄唇如刀冷冷上扬。
“天族愿与龙族修万年之好,亦不会包庇冥族巫师,那巫师出没极乐海边界,吾等会尽早排查。”护凌霄俊朗温润,举手投足令人如沐春风。
“有劳,多谢。”雾饕端坐案前,完美无瑕的可爱脸蛋上无一丝表情,神色冷漠如冰。
护凌霄心底叹口气,这位东帝大人惜字如金,只会重复这四个字,他实在不知如何活跃气氛。但国宴之上,气氛不可太尴尬,于是他努力挤出亲善笑容道:“雾饕大人为何不饮酒?这美酒为天族独有……”
麒麟满饮一杯,幽绿瞳孔浮现醉意,他扫了天族太子一眼,喉底发出阴森冷笑:“雾饕还在幼兽期,相当于你们天族的幼童,他不能饮酒。”
护凌霄手指颤抖起来,他花费极大功夫控制表情,颔首露出假笑:“原来如此。”
他堂堂天族太子,陪侍着一幼童和一少年,护凌霄心底厌恶之极,面上依旧春风化雨。
稚子为帝,少年为使,实在胡闹至极,匪夷所思。
国宴冗长沉闷,熏香与脂粉气交织成一张暧昧的暖香大网,墨渐台有些厌倦,他起身出去醒酒。
水榭之外,金光璀璨,灯火通明,夜风吹过浓郁花香,这奢靡的海天水榭,自成一片安乐天地。
晚风吹起墨渐台的长发,他迈步下了九曲玉廊,走向清静安宁之地。自烛龙降世以来,战乱不断,他一时手足无措,九界势力似乎被强悍暴力打得稀烂,如今迷局,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瞧不分明,他需要思索。
墨渐台走向人迹罕至之所,寻一处凉亭坐下,一盏孤零零的宫灯悬在亭角。
清风徐来,远处天海辽阔而平静。
破琼轻松摆脱了鹤兰,在天海水榭逛了一圈,吃的肚皮饱饱,他不拘规矩,随心所欲乱走乱看,见前头一小亭,小脑子转一转,心道去吹吹风打个盹也是舒服的。
他走近几步,突然停下脚步,他敏感觉察到四周环绕着强烈而极具侵犯性的龙威。
龙力浩瀚沉重,泰山压顶般笼罩四下,四周静悄悄的,草木静止不动,虫蚁四散。
破琼挑眉,转身要离开,他可不想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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