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又一句的逼问，仿佛一把尖刀将周芷若的心狠狠地扎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她听见最后一句话，听到那两个字，她登时睁着通红的双眼怒视她，赵敏，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说死别！
周芷若并非没有经历过死亡，许多年前父亲倒在她的面前，温热的鲜血渐渐冰凉，从此她成了孤儿。万安寺时师父在她眼前咽了气，温热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僵硬，从此后再无人对她不厌其烦、谆谆教诲。
赵敏，你怎么敢这么说！
赵敏再上前一步，“芷若，我并非同你说笑。日后我定然是要同我父兄一起上战场的，战场无情，若是有个万一，我便……”
顿了顿，她接道：“人生短暂，你当真要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同我生离死别？”
周芷若被她的话刺得心都疼了，她如何舍得，这世间会始终念着她的，唯有赵敏一人。倘若连赵敏都不在了，她这一抹孤魂该去哪里寻心安处。
她终于忍不住哭泣，赵敏上前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抱住，“你舍不得我的，正如我也舍不得你一样。芷若，我们不要分开，哪怕不得好死，哪怕死后会下阿鼻地狱，我们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周芷若靠在她怀里，触手可及的是赵敏的温暖，她终于哽咽地说了声：“好。”
她舍不得的，哪怕家国大义，哪怕师父遗命，她还是舍不得她的。
那么，哪管生前什么名声，哪管死后什么境况，她都会紧紧抓住这个人的。
最后的一滴泪落下，她的心终于恢复坦然，抛开那一切，再无所惧。
赵敏清清楚楚地听到她的话，心似绽放的烟花，一朵又一朵，无比绚丽美好。
笑随颜开，她双手合拢，将周芷若抱起，转了一圈又一圈，“芷若，我很开心，我很开心……”
周芷若轻啊的一声，双手环住她的脖颈，听着耳边传来的笑声，心里松快极了，喃喃道：“敏敏，我也很欢喜……”
诉说了一番喜悦，赵敏终于平静下来，两人拥在一块，诉说心里话。
既已互许终生，赵敏也将自己所为的目的种种和盘托出，先前她不说自己为何而争，只是不愿用这个扰乱周芷若，如今却是不想周芷若误会。
周芷若这才晓得赵敏所说的那句话是为何意。
赵敏的确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但二者只能取一时，她会毫不犹豫放弃自己的野心，只取周芷若。但她同元帝却是有杀母的血海深仇，报仇之后，她的家族会成为众矢之的，或成为王者，或落入泥潭，她不得不争。
周芷若靠在她怀里，终于说出这折磨了她日日夜夜的事，师父临终前的所托，“师父临终前要我设法夺取倚天剑和屠龙刀，从中获得秘籍，借此兴复汉室……”
赵敏猜测的果然不错，只是立场不同，她的目光所及要远远大于灭绝师太，“你师父的想法固然不错，却忽略了很多问题。其一，目前反元的最大汉人势力是明教，以你师父对明教的痛恨，难不成要你把武穆遗书交给明教，或是其他不成气候的势力？”
“其二，虽大元气数已尽，武穆遗书在手，但驱除元人却非一日之功。纵是日后能够成功，他日蒙古人只要不灭绝，定然会卷土重来，这一切岂非重蹈覆辙？”
“其三，纵观如今的反元势力，大多是从江湖武林势力而来。你将武穆遗书托付，他们凭借江湖势力夺得天下，但得天下之后定会有所忌惮，忌惮日后是否会有他人也利用江湖力量夺取他的江山。”
周芷若已然猜想到结局了，她接道：“那么这人登上皇位后，定会绞杀江湖势力，或许首当其冲的便是我峨嵋与明教。”
峨嵋有从龙之功，但武穆遗书的事情定会遭受忌惮。而明教则是最大的江湖势力，其下教众之多，不可忽视。
周芷若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眼赵敏，沉声道：“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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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炮敏上场。本来周姑娘逼赵姑娘选的时候，我想写的是“我选不了”，但转头一想，以赵姑娘“偏要勉强”的性子，当然是没办法选就两个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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