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周的军训让所有的新生几乎扒了一层皮。也不知为何,他们这届军训天公格外做美,每天都是大晴天,等到下午时阳光像针一般泼洒在皮肤上,刺痛感十分强烈。方舟自诩“纯爷们从不做防晒”,在经历了两天阳光的炙烤后,终于忍不住向项思海讨要防晒霜救命——项思海那厮格外机智,军训期间每天都雷打不动在脸和手上糊一层厚厚的防晒,并完全无视了以方舟为代表的一帮傻小子的嘲笑。
等到军训结束时,方舟非但没生出半分的“乐不思蜀”,反而归心似箭。他看着同班有的同学痛哭流涕,深切地表达着对教官的不舍之情,感觉脑中又多了几分迷惑。
不舍什么?每天起早贪黑地训练,同时还要接受阳光的洗礼吗?
在大巴上,他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郑钟泽,道:“你对这里有不舍吗?”
郑钟泽有些累,便将帽子随意地扣在脸上,想闭目养神,结果眼皮还没闭紧,就听见方舟问他话。他用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斜睨了方舟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几个大字呼之欲出。
方舟:“……”
方舟这才想起来,这次军训将郑钟泽折腾得险些去了半条命——期间郑钟泽晚训的时候着了凉,夜里发起了高烧,在条件简陋的军训基地挂了两瓶水,烧退了以后又硬撑着回去训练。要说什么叫做度日如年,恐怕郑钟泽是深有体会。
正在此时,方舟感觉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赶紧掏出来查看情况。是肖女士的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能到家。
方舟回复道:现在在大巴上,估计要两个多小时。
肖女士:那就不等你了,晚上我和你爸有同学聚会。回家饿了的话就自己订外卖。
方舟:??妈?一周没见你帅气的大儿子,你就不表示一下想念?
肖女士那边半晌没有回复,大概率是懒得回这条毫无意义的信息。方舟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于是撇着嘴,自言自语道:“完了,我妈好像不想要我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郑钟泽,感觉他好像要睡着了,于是自顾自地玩着手机,结果过了一会又莫名其妙地犯起了恶心,心想八成是又晕车了。他连忙将手机放在一边,闭着眼睛在座位上躺尸,免得自己在路上吐出来。
郑钟泽将帽檐压低,眼帘半垂,呆呆地盯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如今正是初秋,天空蔚蓝如洗。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公路上投射出凌乱的光斑。车上的学生们都困得睡着了,只有引擎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过了许久,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悄悄地从衣兜中掏出手机。
界面上一片空白。
到了学校后,卫楠格外体谅这帮几乎晒得脱了皮的黑煤球,只简单地嘱咐了两句,就把他们全放回了家。方舟在大巴上睡足了精神,在回家的路上显得格外活跃。只是郑钟泽也不知是不是没睡够,和身边精力充沛的方舟相比,他安静得有些过分。
郑钟泽拎着一串钥匙来到家门前,却惊讶地发现门是半掩着的,家里却是反常地寂静。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冯琳坐在沙发上,听到他推门的声音,微微偏过了头。门口摆着一个小纸箱。纸箱中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几块体积不算太大的石头。
郑钟泽的瞳孔骤然缩紧,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钥匙没有拿稳,“啪嗒”一声落在了地板上。
前几年郑维喜欢赌石,托人从云南带回来了好几块看不出成色的原石,最后这些石头究竟价值多少郑钟泽不清楚,但是围绕这几块破石头,冯琳和郑维吵得几乎要掀起房盖。
现在那几块原石,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纸箱中,等着被它们的主人打包带走。
身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郑钟泽缓缓回过头,看见的是郑维那张沧桑的面孔。郑维像是没想到郑钟泽此时会站在门口,面上流露出几分惊讶。
郑钟泽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紧:“爸……”
“你还有脸回来取东西。”冯琳的声音中带着嘲讽,“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都收拾好了,怎么,就那么不想看见我?”
“妈!”郑钟泽急忙打断冯琳的话。郑维额头的青筋难耐地凸起,碍着郑钟泽在眼前,他还是平复了情绪,道:“小泽,帮忙把纸箱递给爸爸。”
“要滚就滚得彻底一点,还回来收拾你那堆破烂,你和那个**还真是一脉相承地愿意捡别人的剩。”
郑维忍无可忍:“冯琳!话别说得太难听了。”
冯琳像踩了电门一般“呼啦”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与郑维对视:“难听?对啊,事做得有多难看,我话说得就有多难听!郑维,我大学毕业就直接嫁给你,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你身上,现在你为了那个贱人和我离婚,你就不觉得有一丝的对不起我吗?”
郑维怒极,已经口不择言:“当初你是怎么拆散我们怎么想方设法嫁给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你心里有鬼,这些年怎么总是没事找事和我吵!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
郑钟泽站在他们两个之间,头疼得几乎要爆炸。
乱七八糟。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冯琳像是惊呆了,她愣在原地,眼眶立即湿润了起来。半晌后,她的表情忽然变得扭曲,像是哭,又像是在狂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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