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两个人同时回过神。方舟感觉郑钟泽的身体一僵,下一刻便感觉到自己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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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接过电话,是外卖小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前订了外卖。外卖小哥没有门禁卡,上不了电梯,方舟只能下楼去取。
郑钟泽低着头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方舟看到他的鼻尖有些发红,想必是刚刚情绪波动太大,估计现在还没平复下来。
他搓了搓手,道:“我下楼取外卖。”
郑钟泽“嗯”一声,带了浓重的鼻音。
方舟拿起手机,在玄关处换着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出声道:“老郑,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哭。”
郑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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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由来的羞耻如同一桶冷水,从头顶上浇灌下来。郑钟泽的脸瞬间红成了虾子。
“放心吧,”方舟笑了一声,“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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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没再多说什么,但是他相信郑钟泽听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方舟上楼之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刚刚的事情。郑钟泽仿佛将近一个的语言储存量都用光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方舟自顾自地将外卖摆在餐桌上,打开冰箱门问道:“老郑你喜欢可口还是百事?算了还是果汁吧,健康点。橙汁怎么样?”
“方舟。”郑钟泽突然出声。
方舟从冰箱门后探出头,“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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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钟泽声音沙哑,出口的话仿佛有千钧之重:“谢谢你。”
天色渐暗,郑钟泽冷静了下来,趁着方舟爸妈还没回来之前回了家。
冯琳还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郑钟泽去敲了敲门,冯琳没有理他。郑钟泽在房门口闷声站了会,便拿着换洗的T恤去了浴室。他像是被抽空了情绪,整个人处在一种茫然而无所事事的状态。
花洒喷出的水有点烫,他忘了方舟对他的叮嘱,指尖的伤口痛中带着痒。可是郑钟泽似乎浑然不觉,任由雪白的皮肤被热水烫得发红,水流浸湿指尖的创口贴。流水声仿佛被打上了马赛克,他感觉自己的耳边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鼓,“砰砰”的声响盖过了一切,激昂的节奏带动了血液的沸腾,内外交加的冲击仿佛要冲破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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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
方舟带着安慰的声音在他的脑中骤然响起,萦绕在耳边的鼓声戛然而止。他这才回过神来,大脑神经慢了半拍地传来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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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调低了水温,失魂落魄地洗完了澡。防水创口贴空有其名,郑钟泽只得将其撕下扔进垃圾桶。衣服被扔进洗衣机,郑钟泽在洗衣机前呆立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放洗衣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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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完全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前赶在父母吵架的时候,他可以买两个耳塞堵住耳朵,第二天早早出门上学,实在不想回家还有奶茶店可以待,所有的坏心情完全可以通过自我调节代谢掉。
然而现在父母真的一拍两散,背后的或是久远的或是崭新的原因都实在拿不上台面,在脑海中想一次都是对精神的污染。郑钟泽近半个月来心里一直压着暗火,每到夜里他都要辗转反侧地烦躁一次。发挥失常的分班考,军训过后手机界面上的空白,空了一半的家,这些都像是助燃剂,接二连三地添加在燥怒的小火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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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觉得理智就像是一根脆弱的线,勉强地吊住了他表面的冷静。可是就在他目睹父母最后毫无体面可言的争吵后,那根线断掉了。郑钟泽以为自己会彻底崩溃——事实上他也走到了彻底崩溃的边缘。
然而方舟的一个遵从本能的安慰他的拥抱像是为他注入了新的力量,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他觉得那根断掉的线又重新连接了起来。
郑钟泽心不在焉地取出洗衣液,打开盖子,忽然觉得味道有点熟悉。他拿着盖子嗅了嗅,心里明朗了起来——和方舟身上的洗衣液味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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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兰花的香味彻底为他扫去了盘旋心头多日的阴霾,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里莫名轻松了不少。
暮色四合,天空中盘旋的飞鸟扑簌簌地扇动着翅膀,落在了高大的梧桐树之上。家家户户渐次地亮起了灯,昏暗中透着隐秘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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