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你还好吗?”
古丽的询问让玄霄回过神,微笑道:“我很好啊。”
顿了顿,又问:“怎么了吗?”
古丽停下收拾纱布绷带的动作,转头看着玄霄,打量她许久之后,才皱着眉头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很不开心。”
玄霄愣了一下,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
古丽继续问她:“是伤口还疼吗?”
不待玄霄回答,已经自顾自地数落她:“我都说了让我陪你一块睡,你又不同意,每次做噩梦了都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古丽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玄霄面带微笑侧耳倾听,可是意识里古丽的喋喋不休逐渐远去,世界开始变得安静。
被衣袖遮盖住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关节由于用力过度而发白。
玄霄微笑着,听着古丽小小的抱怨。
七秀坊。
罗秀发现,柳清风自从上次送奚祁去玄霄那里,回来后一直有些情绪低落。
在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后,她会一个人找一条小船,把船划到荷塘里,就撒手不管,放任小船随波逐流。
等她回来时,往往是月明星稀了。夜晚的露水很重,柳清风回来时衣裳已经半湿。罗秀撞见过一次,柳清风见了她并无反应,神色明明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罗秀却觉得她的眼神莫名倦怠。
罗秀斟酌着该怎么提醒她夜晚寒凉,注意身体。她只是淡淡喊了声“师父”,擦肩而过。
罗秀愣在原地,转头看见柳清风的背影,骨肉匀称,清朗有节,如同一竿青竹。
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第二天,当柳清风解开系船的绳索时,罗秀终身一跃,跳上了小船。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小船受力不平衡,左右摇摆。罗秀站在船尾,有些忐忑地看向柳清风。
柳清风随着小船颠簸,身子也左右摇摆着,依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停了手上动作,静静地看着罗秀。深沉的眼眸里,有暗色物质在流淌。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彼此对视间却仿佛有火花溅射,还有心照不宣的欲望。
小船驶进荷塘,丛生的荷叶大如雨盖,挨挨挤挤遮天蔽日。
罗秀有些脸热,低头玩弄着腰带,露出一节纤细的脖颈,泛着淡淡的粉色。
一双手径自伸了过来,先她一步解开了她的衣裙。
直到两具胴体紧密熨合在一起,罗秀才找到熟悉的感觉,明明是在小船上漫无目的地飘荡,可是内心就像飞鸟落在陆地上一样踏实,不再空落落的。
柳清风一如既往地趴在她的胸前,滚烫的呼吸大片打在胸前的肌肤上,罗秀五指拢起,替她梳理散乱的头发。
罗秀说:“你最近在忙什么?”
柳清风“嘤咛”一声,没说话。
罗秀也不生气,说实话她最喜欢温存过后的柳清风,平时的她沉默冷淡,自有一种气场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离开。这时,两人靠在一起,她身体滚烫,呼吸滚烫,加上撒娇似的嘤咛两声,是罗秀最喜欢的样子。
“你这些天都没来找过我……”罗秀小小地抱怨道。
柳清风抬头,埋在罗秀胸前,只露出一双深色的眼眸,此刻里面荡漾着狭促的笑意:“你不是说,只是我师父吗?”
罗秀猛然醒悟过来自己方才的语气,多么像一个新婚不久,等不到丈夫回家的小媳妇,她为自己的联想“唰”地一下红了脸。
她还想说什么,来掩饰一下。柳清风已经轻笑一声,伸手向下。
柳清风不常笑,因此笑起来很好看,有一种大片白烁烁的野花绽放的惊艳。罗秀被这笑容闪了一下眼睛,再慌忙阻止已经来不及。
震颤的快感让她头脑一阵空白,只能慌忙握住柳清风,哀求她的怜悯。
两人对视间,柳清风分明看见师父眼睛水润一片,她恶趣味地故技重施,果然看见师父瞬间慌乱的神情与眼里闪过快慰的火花。
罗秀委屈地咬唇,以为自己难逃一劫了。柳清风却若无其事地收手,捡了衣裳。
她还没从就这么轻易被放过的惊愕中回过神,痴痴地看着柳清风。柳清风正在系衣带,轻轻地笑了一声:“别这么看我呀,师父。”
“这样热烈的眼神,会让我误会刚才没有满足师父……”柳清风凑到罗秀耳边:“还想要吗,师父?”
湿热的呼吸打在耳廓上,本来就敏感的罗秀面上绯红一片,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浑身一软,跌坐下来。
她惊恐地捂住耳垂,耳垂上湿热的触感还在,柳清风兀自大笑。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默默穿戴好自己的衣裳好,突然听到一阵欢声笑语,是秀坊采莲蓬的姐妹,不知什么事耽搁了,因此晚归。
跟采莲蓬的秀坊弟子打了个照面,罗秀心里还有些后怕――若是方才她和清风再多痴缠一会儿,便要撞上了。
罗秀心中一阵后怕,却听见柳清风突然来了一句:“师父,我们在一起吧!”
柳清风眼睛里倒映着遮天蔽日的荷叶与红色的霞光:“在一起了,就不用躲躲藏藏,在意别人的眼光了吧。”
罗秀心里一紧:“不可以,我是你师父!”
柳清风嗤笑一声:“师父你刚才,难道是因为是我师父所以才有感觉的吗?师徒禁忌之恋,是不是很刺激?”
罗秀无言以对,难堪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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