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陪我一次，也不算委屈了你。”夏零雨笑道。
唐式微也露出微笑，伸手拉过夏零雨，引她前往镇桥边。
“今天去街市，是购了些新罗裙？”唐式微突然问道。
夏零雨摆手道：“没有，闻铃说我穿得破破烂烂是对上元节不敬，硬要我穿上她新买的。”
唐式微颔首道：“果真是桥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夏零雨笑道：“想不到你也会夸人。”
“自是有可夸之处。”
两人在桥边停下脚步，许多人在桥下河边放天灯，尽是欢声笑语。
“你怎么知道是在这里？”夏零雨奇道。
唐式微笑道：“你又是怎么问出这种蠢问题的，抬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放眼望去，数不清的祈天灯已经腾空，承载祈福和心愿，如黑幕上的萤火般，星星点点洒落无数光芒，温暖而美丽。燃烧的信念，也许真的可以上达天庭。
被这壮观的景色所震撼，夏零雨不由看呆了。
回过神来，唐式微不知从哪里买来一盏天灯，递到了她面前。
“有什么祈愿，便写在这天灯上。”唐式微又变戏法般摆出一方墨砚，示意夏零雨自行取用。
夏零雨略微思索，提笔在天灯上写下了几句心愿，而后点燃天灯，双手合十，看它冉冉升向苍穹。
“你不试试吗？”夏零雨问道。
唐式微倚在河边树旁，看着那盏天灯越来越远：“明知绝对无法实现，又何必向神佛祈祷。”
“我倒是觉得自己的祈愿可以实现，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夏零雨笑容中尽是狡黠，只是被面具遮掩，唐式微并没有看到。
“不必告诉我。”唐式微语气僵硬，又补充道，“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夏零雨笑容更深：“那么，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你想做什么。”唐式微眼神黯淡，身子有些倦怠。
夏零雨径直走向唐式微，与她对视片刻，伸手将她的虎面具戴好。
“不如我们也去找找情郎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看不清面具下唐式微的表情，却能清晰捕捉到那双眼睛闪过的利芒。
“难得上元节……”夏零雨已经说不下去。
只因唐式微突然贴近，两人隔着面具对视，呼吸可闻。
唐式微的手指抚上她青丝，在她耳畔轻轻一挑，挂绳瞬间断裂，马面具应声而落。
眼见唐式微又将虎面具摘下，夏零雨的表情凝固在惊讶上。
耳边传来低语，却是唐式微凑到她耳旁：“今晚已尽兴，别再得寸进尺了，永宁郡主。”
相认以来，夏零雨还是第一次离唐式微如此近。她有着草药的清香，那是香囊的味道，越发清晰的，是她身上散发的兰花幽香。这些随着她的远离，越来越淡，终于消散。
抬眼望去，唐式微身后灯火璀璨，她的眉目反而模糊不清，但夏零雨感觉得到，她在生气。
气势如此汹涌浩荡，夏零雨的呼吸都被她波及，一阵烦闷。
夏零雨正想如何缓和，那些气势却突然凭空消失，在她的注视中，唐式微缓缓开口道：“回去吧。”
夏零雨跟在她身后，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眉垂首，脚步都有几分沉重。
上元节，便渐渐在这欢乐，或者失落的气氛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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