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你在做什么。”陵霄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我一惊，猛地回头，抱着陵焰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我、我……”
心中懊恼不已，也不知自己这可笑模样被看去了多少——我本来是要来寻他的，结果到了近前，反而怯起场来，不由在心里将如何与他说话的动作神情都细细思量起来，又每每推翻，踟蹰半天，烦得陵焰都啄起我的头发来，没想到最后被逮个正着。
他等了一阵，眉目间的疑色反而渐消。
他看出来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样想着，整个人顿时更加局促起来。
然而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向我微微颔首，轻声替我解围道：“是陵焰又缠着你了吧。”他招招手，这次是对我怀里的小凤凰说的了：“过来。”
并不是如何熟稔的姿态，带着距离。他虽然不再避而不见，但也还是……我虽再三告诫自己，但不免还是觉得有些落寞。
陵焰听见召唤，就要扑过去，被我一把搂紧。我按住扑棱的小的，又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大的，“我来吧……他也是我儿子，哪有什么缠不缠的。”
他面上一顿，半晌才渐渐缓过了神色，无甚表情地点点头。
我看着他变幻的神色，在他最终恢复冷淡的面色时，心也不由地跟着沉了下去，嘴里泛起了些涩味，“……你不记得啦，他是我们两个的，你当初答应过我的。”
许久，我才听见了面前之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相顾无言。
我抿了抿唇，心里有些难受。
“啾啾。”陵焰转着脑袋，看看我，再看看陵霄，似乎不明白我们为何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我不知是否因为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过凄惨，总之他看了，眉心微皱，“天色不早，我先送你回去。”
我追在后面跟了上去。
-
走了一阵，陵霄忽然停住，我不防，一头撞了上去。他回身来扶了我一下，便退开了。
我垂眼看着我们之间拉开的距离，心里发苦。
“怎么……”停下了？
我刚一出声，抬眼发现四周已是熟悉风景，才知道自己的宫殿不知何时已经到了。
我站在原地，迟疑地不肯迈步。他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目光闲游四处，一边等待我的下文。
“我明日……”
他旁落地眼光聚到我身上。
“我明日还能来找你吗？”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把目光落在他脸上，胡乱瞄了一圈，最后还是情不自禁地被那抹薄红的唇色吸引住了。那里瞧起来极暖极透的模样，温软着引人采撷。我忍不住上前一步，抬手就想去碰。
被人一把握住。
我登时回过神来，对上他带着愕然的眼睛。
一下子便离他这样近了，呼吸之间全都是他身上温暖的味道。他这样看我，眼睛里全都是我，只有我。
脑子一热，冲动之下便勇气顿涨，整个人扑抱了过去不算，还要一边忿忿道：“我明日要去找你！”怕他不同意似的，我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要去！”
还没等到陵霄回答，反而先听见了一声尖细的叫声——
“啾！”
我一怔，心口那阵澎湃的酥软麻痹之感褪了去。我忙松开了手。
一低头，被挤在中间的陵焰正挣扎着露出个脑袋来。我顿时手忙脚乱地把他捧到眼前，又吹又摸地替他顺毛，“对不住啊，挤疼了吗……”
等到小东西被安抚住，我才惊觉陵霄一直没说话，一抬头才发现他也正凝着我手里的陵焰。他面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计较我的“冒犯”；就这么看了一阵，忽然道：“焰儿年纪到了，明日便开始跟着新夫子修习吧。”
我尚未反应过来，怀里的小凤凰已经哀鸣起来。
“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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