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某花神的强烈要求下,三人落在桃林里的一张石桌旁,只是桃夭两下从石凳子蹦上了石桌上,背着手绕着石桌边沿踱步:“要说身世,其实倒也没那么复杂啦。虽然小仙比不得月神牵人红线,但算一算姻缘,创造些机会也不是多难的事。”
“当年我为花神算了一卦,说是某地某时约莫能遇上一朵正桃花。花清月大人便去了,回来后便诞下了小花神。”
“也就是——殿下你。”
“所以,”萧晚舟发问,“锦城的父亲是谁?”
桃夭面露几分尴尬,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眼神游移,“这个嘛,我当然是不知道的,花神大人也没说。只是她不顾四方阻挠诞下了小花神,为此还险些与天帝兄妹决裂。而且后来还把神格和花朝令传给了小殿下。小神猜,她该是极爱那位男子的,只是不知何故没有带他回来。”
“那花界最后为何又被封住了,十二花神纷纷下界?这与魔尊是否有关?”萧晚舟知道的显然多了些,频频发问。
“是有关,还很有关!”桃夭气的面颊鼓鼓,“当年花神诞子气息衰败,魔尊撕毁条约,趁机带魔攻上花界,怕不是还没死了要把天界据为己有的野心!大人带伤上阵,把殿下托付给了君子兰,后来……花神陨落,十二花仙元气大伤,自保且难如何护一界安康,不得已封了花界,等待时机来临,同时自行恢复。”
“魔尊那个趁人之危的大猪蹄子,呸!”桃夭扬了扬拳头,回想起了什么,气道,“天帝也是的!好歹兄妹一场,竟然说决裂就决裂,大难当头都没有出面相助,那也是个大猪蹄子,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在场两个大猪蹄子面无表情看着她。
桃夭仙后知后觉自己把面前两个也骂进去了,扯着唇一笑,妄想糊弄过去,“对了!无论怎样,接下来要做的还是得先把剩下九位齐聚了,桃夭可以帮忙的哦!”
“如何帮?”叶锦城挑眉。
桃夭仙嘚瑟地拍了拍小胸脯,叉腰,十分可爱。然而每每叶锦城想到这是个和他母亲同辈的女人,在凡间说不得还得称一声阿姨,又对这份少女的讨喜有些毛骨悚然。
只见桃夭仙得意道,“小仙和几位仙子花君关系都极好,只要通过花朝令他们遗留的气息,总能找到准确位置。至于其他的,也能知道大概方位。”
“这么厉害?”叶锦城来了几分兴趣,他把花朝令唤出,摆在石桌中间,“那麻烦仙子了。”
“没问题!看我的!”桃夭仙走到令牌旁边,双掌飞快变换,猛地睁眼,结印落下,喝道,“兰君何在?!”
半晌,花朝令没有一丝反应,连风都好像停住了。
萧晚舟没忍住,泄出一丝笑意。
叶锦城耿直道,“没看到什么变化啊?”
桃夭仙面红耳赤,急急再度施法,“兰君何在!”
“兰君!”
“兰君兰君兰君!”
花朝令没有任何反应。
一瞬间,桃夭仙全身发冷,想到某种不大可能的可能,她抖着唇,声音几近轻不可闻,“不会吧,那么厉害的君子兰也会陨落吗?”
叶锦城耳朵动了动,和萧晚舟对视一眼,自然而然也看出了桃夭的不对劲,安慰道,“也许是你法术的问题呢?”
萧晚舟沉吟道,“可能是兰君自行隐藏了气息?”
“那我再试试别的。”桃夭仙皱眉撑着下巴,垂眼看着花朝令想了许久,脑海中一一闪过昔年同伴的模样,最后再次结印落下,轻声问,“彼岸何在?”
这一次,花朝令终于有了反应,它在粉色光芒笼罩下动了动,其中一个凹槽中显出一红一白两根线,冲向未知的远方。作为法器主人的叶锦城细细感受了下,笑道,“好像是在地府黄泉边。”
话音刚落,又见花朝令山茶位置冲出一根粉白的细线,和刚刚两根线通向同一个位置。
桃夭惊呼道,“没想到玉茗也在,她和彼岸在一块儿!”
叶锦城指了指那三根逐渐消失在空气中的线,“为何明明只是两个花形凹位,却出了三根线?”
“那是因为彼岸一体双魂啊。”桃夭了然道,“彼岸很好找的,身负双魂,气息浓重。那家伙到现在还不死心见不到身体里的彼此,所以多半会跑去一个角落里蹲着开始各种折腾自己。”
桃夭想了想,又道,“那家伙的仙器也挺厉害的。不过不怕,有姑奶奶在,保你们无忧!”
叶锦城眉梢一动,笑道,“可是我们也没说过要和仙子同行啊。”
“诶?”桃夭仙一下子懵了,巴巴道,“你、你们不和我一起走吗?我能给你们指位置啊。”她还没在凡间玩够呢。
然而叶锦城丝毫不想多一个人和他们同行,非常冷酷地点出一个办法,“你可以现在把九位仙君仙子全召唤一遍,我会把位置记下的。”
桃夭仙抽噎了一下,假模假样地擦眼睛,“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用完就要把小仙扔了,嘤嘤嘤,嘤嘤嘤~”她偷偷看向萧晚舟,只见他一脸不打算为她求情的模样。
大猪蹄子,说好的一见如故呢!
萧晚舟假装没看见。
叶锦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冷笑一声,“呵。”
等人把九位,除了兰君外的位置都摸了个遍后,叶大猪蹄子毫不犹豫地给她准备了一个小铲子,苦口婆心假惺惺:“莲君一人在花界也很是辛苦,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同伴,你该去帮帮他了。”
嘁!桃夭双手抓着小铲子飘在半空,撇着嘴,随口道,“小仙掐指一算,殿下你姻缘路难走得很。”
叶锦城看了眼无甚反应的萧晚舟,想起桃缘镜里小舟上那猝不及防的一剑,立刻变了脸,把桃夭扔回花界和莲君作伴。
只是敛回心神,看向花朝令向四方而去的各色指引线,不禁也觉得有几分怪异:“怎么好几位仙君的位置都在一起了?”
萧晚舟垂眸思考,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也许,他们因为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聚在一起了吧。”更或许,是有什么人插手了叶锦城的事情。不过无妨,他们早晚会知道原因的。
黄泉里千万魂魄起起伏伏形成乌色水波,在黄泉之上滚滚来往,手臂直直往漆黑的天空伸着,哭喊求叫不绝于耳,凄厉孤绝,仿佛要把路过的人尽皆拖入黄泉受苦。听的新魂背脊寒凉,魂魄颤抖,不敢再看第二眼。
黑沉的天地,红艳的花朵布满两岸,红与黄与黑的明艳交织里,掩藏着一片死气沉沉。
两人并肩在丛丛彼岸花间走过,月白与丹红衣裳拂过黑焦的泥土,停在了湿潮的岸边,鬼影在脚下哀嚎,朝他们伸长手。
而二人旁若无人地闲话。
萧晚舟道,“如何?”
身旁手握花朝令的叶锦城皱着眉,“他们的魂不在这,寻不到哪丛是彼岸仙。”
“许是和莲君一般入了轮回,不如去问一问冥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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