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感不错,这个中年经理其实是管生产的总负责人,当官不如现管,厂里的事他比老板更说的上话。
但这老哥不爱说话,我找他要一支烟就真只递了根烟,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没有和我聊天的意思。
我倒是也不急,抽完烟主动跟他套近乎,从工厂效益扯到市场竞争,最后他没耐心了,问我到底想说什么。
“货!”我扮出土匪流里流气的样子道,“只要货,别的我都没兴趣。”
老哥还算是实在人,看我也不是信口开河,就由得我一下午都跟着他满车间转。
直到工厂下班,我独自回会议室,瑟琳娜正上着网,对我独自行动后又晚归十分不满,当场发作:“杰克,快六点了,现在回去……”
“你先跟老周的车回去。”我打断她,“我看情况,明天搞得定就回,搞不定可能要在这住几天。”
瑟琳娜敛了怒容问:“住这里?这里哪有地方给你住?”
“我有数。回去该怎么说你知道,但我劝你,吵架的事最好不要提,任何时候对你都没有好处。”
瑟琳娜看起来并不服气,但我无暇理他,坐下来开电脑准备写报告。
报告报告,该死的报告!
晚上在工厂附近找了家招待所打发一晚,隔天跟工厂员工一起上班。
那位经理躲着不见我,我就整天泡在生产线上看人家干活。
再隔天我还在。
第四天打卡,那位生产经理终于现身,见到我都主动递烟,他已经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无赖遇到无赖,就看谁更不要脸。
上午我跟着他巡工厂,中午一起到食堂吃饭,这位老哥饭后一支烟,居然肯开金口。
“那个磨具啊……”
我把烟抿嘴里,用手窝着耳朵,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却半道打住了。
我知道他有难处,也不催,抽着烟暗暗给自己算命。
这次出来急,除了电脑我什么都没带,当糖吃的药在办公室抽屉里放着,断几天虽然死不了人,但估计也不会让我太好过。
“看你这烟瘾不小啊。”老哥感慨,“年轻人做什么事都这么不顾后果。”
我听他这意思是有话,只是不到时候说,趁势诉苦,唉声叹气道:“货还没影,我这头发都抓秃了,抽烟就当解压。”
老哥看着我,似乎还有些犹豫,但终究说:“其实,不改磨具也可以,加个垫片,要不了多少钱。”
我一听,他这‘要不了多少钱’的背后,还有一个钱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吗?于是问他:“剩下的问题是人手?”
现在年底,很多工厂都有这个情况,这几天我在现场,发现工厂确实没日没夜在赶货,但赶都是别家的货。
老哥没否认,大概还是被我这日夜不挪窝的韧劲打动了-其实是烦了,下午终于给我出了方案:加垫片,调派人手恢复生产,但我这边需要让出一部分利润。
能恢复生产又不改变产品当然是好事,晚上我给副总电话汇报,她同意得很爽快,毕竟总单量不大,百分之几的让利不算多,相比维护一个好客户以及工厂的忠诚度,这点钱不值一提。
我守着磨具重新上线,预计下午能回家,中午实在扛不住,就在会议室昏沉沉趴着。
有人在我旁边拉椅子坐下来,似乎又往我身上披了东西,我都知道,就是眼皮太重,最终也没看。
等我醒来,发现身上果然披了件西装外套,不知道是谁的,就放到一边,准备去车间时被办公室一个小姑娘拦住,说我们老总过来了,正跟他们老板走工厂,我可以在会议室等。
我们老总?
我想来的大概是副总,瑟琳娜是她的外甥女,只有她有这个动力这时候跑一趟。
既然没我什么事,我又回去继续趴着,胃痛,这几天休息不好,似乎还有点低热。
老总们这一趟倒是快,不到一小时就回来了,不过来的不是副总,而是虞嘉亦,还有跟在他身边,容光焕发的瑟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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