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一直这么坐着不走,我听着过道里人似乎少了,便张开眼,试着往前窝了**体,感觉是好些,没有那种撕扯的痛。
虞嘉亦已经把我的行李取下来了,扶着箱子站在过道边,看着我问:“怎么样,能走吗,还是再坐会儿?”
我用手压了压还在作乱的胃,心想这家伙不仅矫情,还很任性,怎么小心翼翼护着,它还是一点不懂得体谅人。
既然它这么不留情面,我也不打算再惯着。扯了扯衣服起来,见虞嘉亦不动,对他笑道:“走吧,再不走,空姐就要过来清人了。”
虞嘉亦表情犹疑,到底没多说,把箱子提在手里转身朝前走。
我紧随其后,一边盘算着还是不能跟我这破胃对着干,待会儿下飞机先找地方接开水吃药,不然照这个痛法,明天早上真不一定起得来。
要是因为这个错过大会,自己丢脸不说,我好歹是虞嘉亦安排过来的,丢了他的脸面我怕赔不起。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女声担忧的声音:“小宝你慢点,别摔倒了……”
我刚才没留意后面还有人没走,这时回头,就见一个小屁孩儿咧着嘴咯咯笑着跑过来。
这孩子五六岁,看面相就挺皮,果然他妈越是喊停,他越是张着两臂坦克一样往前冲,嘴里却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开的不是坦克是火车。
这“火车”开得挺快,眨眼就到我脚边了,还以为“司机”知道减速,或者变个道,但他眼里似乎没我这个人,竟直直地撞过来。
他不让,就只能是我躲 ,就在这小鬼要撞上的时候,我迅速转身,往椅子内侧贴紧。
饶是我这么自保,还是防不住这屁孩儿突然走出魔鬼步伐,两脚互绊,身体失衡,一头撞到我身后。
“喂,小心!”
虞嘉亦突然喊这一嗓子,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
刚才的女人也追过来了,惊慌叫着“小宝”,一边把人从我身上扯开,接着就骂:“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让你慢点都听不到……对不起啊这位先生,没伤着哪里吧?”
这起“交通事故”堪称史上最冤,司机是个刚丢掉奶瓶的小鬼,而我三十几岁,正好还要点面子,无论如何说不出纠缠的话,所以哪怕被撞得磕到椅背,这个哑巴亏也只能吞下去。
旁边伸过一只手落在我的手臂上,自然是虞嘉亦,他大概看出点什么,沉着声音问:“冯途?撞到胃了吗?”
那女人虽然刚才很干脆地道了歉,此时听到虞嘉亦这么问,马上又换了个语气辩解:“没有吧,应该不会撞到,我儿子很瘦的,没多大力气。 ”
“不是你这么说的,他的……”
“总监!”
我喊住虞嘉亦,虽然感激他替我出声,但我也知道,对在场的每个人都而言,这时候小事化了才是正确做法。
扶着椅子站起身,又转过头来,对上几双神色各异的眼睛,我若无其事地玩笑道:“我没事,就是突然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有点激动。”
我让“青春”母子先走,但虞嘉亦显然不赞同,摆出许久不见的阴沉表情问我:“真没事还是假没事?我都不知道在你这里能不能听到一句真话。”
“别这么说啊总监,听着像吵架。”至少这句是真的,不过并没有让虞嘉亦表情轻松点,我只得又陪笑,“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死要面子,所以现在得赶紧吃点东西续命。”
我身上有药,没水也只能干吞下去,喉咙里有铁锈味,这感觉不陌生。
我突然有点没底。
下飞机往出口走这一路,虞嘉亦都没开口,倒是会不时停下来看一眼或者干脆等等我。
我觉得过意不去,更加不敢在他面前流露半点不适,尽管这样做其实只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虞嘉亦又不傻,相反不知道比我聪明多少,我里里外外什么样他很清楚。
走出一身汗,好在出接机口就有车等着,一辆体格庞大的豪华SUV,实在不像酒店的外派车,再说酒店的司机也不会冲虞嘉亦叫少爷。
所以得是什么样的富贵家庭出身的孩子才会被称少爷?
虞嘉亦动辄出手千万入股公司,他家的来头想也知道不一般。
但这些都不是我该关心的,而且也没这个精力,胃痛不比寻常,一波接一波,绵延不绝,大概还是刚才飞机上那一撞种下的祸。
虞嘉亦跟我一起坐在后排,他不同我,我出差只要设置一条自动回复的邮件,除非紧急情况就通常不会有太多电话,他却是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电话中。
他说话不多,我起先还听到几句譬如“知道,在听”之类的,意识到他可能只是碍于我在旁边不方便说,便自觉地两眼一闭。
“……我没那么想……好,看情况吧……明天晚上再说……”
虞嘉亦挂了电话,没多久他的手摸到我额头上来,我没发烧,但出了不少汗,我还是往边上偏了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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