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心里想些什么我也理解，于是我只沉默地看着手中的铁锹，上面还有一些黄色的泥土，我轻轻敲了敲，泥土落在了车子中。
很快就到了家，车子要开进院子里时，在门口我让林一深停下了车，让他们先进去。
林一深没说什么话，很让人奇怪地是，对于我的话，他从来没问过为什么和拒绝过。就连卿蔚有时都表示惊讶，不停地看着我的面容，砸吧砸吧嘴，那模样，像偷了鱼的猫咪。
姚萃有些担心，但最终没说什么。
我站在门外看着车子看进去，然后转身向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走过去。
那里的树木后面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我先前见过，是村子里面的人，很朴实的两口子，家里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很小，我先前在路上跑步的时候看见过，还给了那孩子几颗巧克力糖果。
他们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附近探查我们的院子。
我双手都插在衣服兜里，戴着帽子和口罩，慢吞吞地向那边走去。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我，转身就准备走。
我依旧不紧不慢，在几分钟后到达一户人家。
是一座平楼房，后面看样子还有一个内院。
我慢慢地走上前去，叹了一口气，用脚轻轻地踹了踹大门，比起林一深，我的动作称得上是温柔体贴了。
可是里面的人显然不这么想，不一会儿孩子的哭闹声传来，还有两口子的窃窃私语声，传达着他们的惶恐不安。
我的耐心不多，可显然里面的人并不知晓。
我心里默数到十，手下不再留情，从旁边搬来一个大石块直接扔了上去，合金门被大石头砸出来一个大凹陷，石头又落在台阶上，整个水泥板都震了好几下。
里面有被我行为惊到的尖叫声，不一会儿又被压了下来。
一次不行，第二次。
就在我也数不清多少次，石头都碎成了小石头时，门被我砸开了，哐当一下，露出里面的人。
两双眼睛瞪大了眼睛，瞳孔紧缩，惊恐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
他们的眼神让我感觉我是怪物，仿佛被不可名状的恐惧困囿住。
让我很不喜欢，我觉得我不是个恶人。
不过也不一定，恶人一般不知道自己是恶人。
就比如之前的他们。
我没有进去，静静地看着缩在一角互相抱住的三个人，那个小孩子深陷在父母的怀抱，他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也被父母的行为吓哭了，一双泪眼看着我。
“今天晚上之前，你们放两袋米在我家院子前面，我就放过你们。”
我相信他们已经看见了我们把那五具尸体怎么处理的。我不担心我的威胁不起作用。
说完我转身离开，其实最一开始我也没想把他们怎么样，他们被自己吓得不轻，未知永远可怕，把生存的权力放在他人手中更可怕。
人在有坏心时还是要做好被别人知道的准备的，对方做出祸水东引的行为，我并不感觉到惊讶和受伤害，经历地多了，这种事情就变成了一加一等于二。
回去以后，我并没有打扰老汤他们，一个人默默地上楼，从一个房间的窗户中爬了出去，外面是厨房的房顶，我一出去就踩在屋脊上，最顶上的雪融化了，青黑色的瓦还有些滑，我走了几步就坐了下来，缩成一团看着院子，看着远方。
一片又一片的白色，这个视角极好，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
高处的风也大，呜呜地吹过去，我衣服上帽子的毛绒边的绒毛被吹得一直扫着我的眼睛，痒痒地。
幸好我上来时没取下口罩，要不然我鼻子肯定会被冻的没有直觉，就跟我现在的脚一样，已经冷的麻木了。
在院子里面玩耍的卿蔚抬起头，眯着眼睛似乎在看天，脸上带着笑容，眼睛也是弯弯的，一转过头就看见了我。
眼睛顿时变成了圆圆的猫眼。
跳起来对我招手:“姐！姐！”
她的声音充满了活力，仿佛昨天的事情并不曾发生过。
像一个粉色的小太阳。
我没有回应，只静静地看着。
噔噔噔。
我听见楼梯被踩踏的声音。
卿蔚爬了上来，从房间的窗户里看见了我。
眼睛笑得一张脸都是笑眯眯地。
她问:“姐，你不冷吗？”
我说:“冷啊。”
冷的脚都没知觉了。
她无语:“那你还坐在屋顶上。”
说完把手伸出来，撑在窗户上也要爬过来，结果半天后，累出了一身汗，都还在原地。
比家里的小木还蠢。
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向窗户走过去，让她让开，我跳了下去，把窗户关上，敲了敲她的额头。
“行了，别试了，下去吧，都要吃中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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