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这头发咋了。”可能是刚刚光线暗，这会肖明仔细一瞧才看见顾游头发和衣服上粘的油点子。
“对了，”顾游直起背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谁有多余衣服？先借我穿穿......”
肖明揪着他衣服上下一看，后背更惨不忍睹，一大片油粘着，还有没抖掉的鱼刺。
周航站起身，“你等会，我给你找一件。”
“这不会是顾伟弄得吧？你俩干了一架？”肖明把烟掐灭，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顾游无语，嘴角扯了一下，“我闲出屁了？”
“他怎么又突然回去了？”
“谁知道，”顾游从包里掏出一瓶水，灌了一口，“没钱了吧。”
“呵，”肖明嗤笑了下，“他没钱你有钱啊？”
“我奶奶有钱啊。”顾游一边说，一边掸了掸衣服上的菜渣子。
周航拿着件衬衣过来，又递给顾游一个干净毛巾“这是之前虎子的，你先凑活穿着吧。”
“啧啧，”肖明拍拍坐在他对面人的肩膀，“虎子哥还有这么斯文的衣服呢？”
顾游一听也没忍住笑了，接过衬衣，“嗯，看着就败类。”
这会酒吧没人，顾游也没管那么多，直接就在外面换了，顾游把上衣脱了，都能感觉脊背上粘着的油汤，拿着毛巾擦了好半天才作罢。
“游哥身材保持的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垂涎啊！”其实肖明比顾游大，但是他十天里有九天没正经，顾游也感受不到他俩的年龄差距，已经习惯了。边系扣子边笑道，“找揍呢？”
“到底怎么回事？”虎子在一旁道，“顾伟拿你炖汤啊？”
“拿饭盒砸我来着，”顾游把毛巾叠好，叹了口气，“就一疯狗。”顾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翻了翻书，零零碎碎的油点子扎的他眼睛疼。
“*！家里那么多抹布不够他垫饭盒的。”顾游低低骂了句。
肖明一把抽走顾游手里的书，“消消气消消气，反正你也不爱看书。”
“啧，拿过来。”顾游装生气去抢书。
谁知肖明闻言挑了下眉，拿着书的手一抬，“诶？这么宝贝，有秘密？是不有情书？老实交代！给谁写的？说！”
说着肖明就拿着书开始翻，给断案似的。
顾游让这货给逗乐了，索性也不抢了，“送你了送你了，你替我上课去吧。”
肖明本来也是开玩笑，“嘿嘿”笑了两声，把书还给顾游道，“算了算了，我们这几个里面就指着您这么一个有文化的人给我们长脸了。”
顾游听他这么说，差点呛着，憋着笑伸手探了探肖明额头，“啧，没烧啊......”
“诶滚滚滚，”肖明知道这小子又开始不正经了，“我说真的，看见我们几个了没，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好好学习，可别给你哥丢人。”
周航笑着怼肖明，“诶一码归一码啊，咱俩不一样，我还上了三年初中呢，这问题不能马虎。”
虎子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的眼睛就剩两条缝来了，“报告，我小学六年级，不巧，比您还多两年。”
说完周航虎子一瞬间面对面笑成憨憨。
肖明对着笑抽的两人咬牙切齿，“嘿？你俩今儿皮痒了是不？”
顾游忍着笑一本正经的拍了拍肖明的肩膀，“哥，没事，四年级也挺好，多上一天就多赚一天。”
听顾游这么一说，对面俩人笑的更欢了，锤着桌子道，“艾玛到底是文化人啊。”
肖明也兜不住咧嘴笑开了，“操。”
三个人捂着肚子笑的停不下来，忽然听顾游悠悠来了句，“我被劝退了。”
本来停不下来的笑声戛然而止，刚刚还乐的捶胸顿足的三人面面相觑，空气中一点欢乐的气氛荡然无存，什么感觉呢，就像吃个鹌鹑蛋，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一下，就被整个吞进去，结果卡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
三个人的笑声停的太仓促，以至于都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啥玩意？劝退？谁？你啊？”
顾游漫不经心地翻着桌上的物理书，应了声“啊。”
“啊个屁啊。”肖明好像真有点着急，“不是，为啥啊？不是好好的吗？”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水平，能熬到高二不容易了。学校要还能忍，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顾游手里玩着个打火机，被肖明一把抽走，“你少在这跟我扯闲屁，到底怎么回事？”
顾游斜了他一眼，掰着手指头数，“成绩垫底，打架斗殴，迟到早退，殴打老师，够不够？随便一条都能走人了。”
“成绩不好打架斗殴的多了去了，凭什么就劝退你？”肖明眉头都要拧成结了。
顾游笑了下，“被退的是我又不是你，”拍了拍肖明，“别气别气。”
“等会，我插一句，”虎子一脸懵逼，“打老师怎么回事？”
“你以前的班主任吧？贾猩猩？”周航接话。
“你说你也是，你当时揍他干嘛？又不关你的事儿。”肖明提起这事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呵，”顾游冷哼一声，“他这种玩意儿还能当老师，我都能考清华了，揍得就是他。”
“那现在怎么办？你没跟老师商量商量，好歹给通融通融。”
顾游一边笑一边瞅肖明，“你当菜市场买鸡蛋啊，还带讨价还价的。”
反正他也从来没指望过什么。
不过，脑子里却突然蹦出老班中午跟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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