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花迎着风纷纷扬扬飘下来，屋檐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
今年的雪好像尤其多，往年怎么盼都盼不来的雪花，似乎都一股脑在今年弥补回来了。
顾游拖着下巴望向窗外，时间尚早，监考老师还没来，班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同学一边低头打着小抄一边埋头吃早餐。
别怀疑，这就是最后一个考场应有的氛围。像他们这一班的人，全属吊车尾后进队，学校领导想放弃都来不及，根本不会闲到来巡视，因此大家打小抄都跟记笔记一样专注而认真。
“顾哥！兄弟来陪你了！！”
不知教室里难得的安静维持了多久，就在顾游托着下巴已经快要睡着的时候，杜鹏高亢的声音便开始挑战他耳膜的极限。
顾游张开眼，余光瞥见身边人来人往，不知什么时候班里同学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杜鹏双手往桌子上一拍，一道巨大的身影挡住他的视线。
“怎么样？考试有我在前面坐着是不是特安心？”杜鹏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你怎么沦落到这来了？”顾游揉揉眼睛问道。
虽然杜鹏的成绩也没多好，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中下游徘徊，倒还从来没有委屈到年纪倒数来。
“看看，你已经多久没关心我了，连我期中考砸都不知道，我上次考完试差点让我妈给做成肉饼了。”
顾游了然得点了点头，不奇怪。
杜鹏这货考试看心情的，心情好了就就发挥超常，冲进年纪中上游也不是没有过，心情不好——例如给隔壁班哪个小女孩递纸条被拒了之类的，就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你别说，我还真有点紧张，”杜鹏说着一下下安抚着自己胸口，“好久没这么认真对待考试了。”
顾游在内心无语了一下，不就一场考试吗，他这种面临被劝退的人都还没紧张。
正这么想着，下一秒就看见钟南拿着个档案袋走进教室。
顾游同学心里地小鼓槌开始工作了。
绝了，为什么每次考试都能碰见老班监考？？
本来看见老班就紧张，更何况是考试，他现在仿佛正看见两颗苹果头一边冲自己招手，一边嘴角噙笑说着，“考不好你就完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多虑了，钟南拉了把椅子，全程坐在教室最后面，除了抓住好几个作弊的人，老班安静得让顾游怀疑这间教室到底有没有监考老师。
之后的几场考试再没碰到钟南监考，顾游就比第一场考语文更投入一点。虽说整张卷子还是有很多不会的题，但至少不会像之前一样两眼抓瞎，对着卷子抓阄做题了。
他的长板在数理化，生物稍逊，语文一般，英语最烂。
顾游考完试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分，即使物理化学长板，也都是将近60分左右的水平，英语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无法及格，60多分已经是他的极限，满分150。
事实证明，他估分的水平极高。
三天后回学校领期末成绩，填学生手册，大家一进教室便看见墙后面贴着的成绩单，一个个都出奇的积极，扒着后黑板看自己的成绩，看完之后，整个班陷入了一股莫名的低气压。
其实每个人的成绩都和之前没差多少，甚至大部分人比之前海进步了不少，但是，就像顾游的成绩状况一样，再怎么进步，距离自己期待中及格的标准，都还差得多。而这种成绩，是他们付出了比之前更多努力得来的结果。
钟南拿着一摞成绩单走进教室的时候，就见一班的人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要不然就趴着睡觉，要不然就是低头不语。
“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谁欺负你们了？”钟南心情看起来倒还不错，有些奇怪地问了句。
班里安静得出奇，没人答话。
半晌，薛可才怯怯抬头问了句，“老班，我们这次......是不是没考好啊？”
钟南闻言，在教室环视了一圈，知道小崽子们在苦闷什么了。他笑了下，
“成绩大家都看过了？自己觉得怎么样？”
“不好......”讲台下响起恹恹的声音。
“你们觉得不好，但我觉得挺好。”钟南这么说了句，有几个人才抬起头看自己，眼里尽是疑惑。
“既然你们都知道成绩了，那我问问，这次考试进步了一百名的人站起来，”钟南这么说完，班里零星站起十多个人，“进步了50到100名之间的人也站起来。”
这次全班哗啦站起来大约2/3，“最后，进步了50名以内的人站起来。”
这次基本全班都站起来了，除了几个还坐在座位的人，全班90％的人都比上次考的好。
“这次的考试题都是按着期中联考的难易程度出的，能有这种进步，你们还难受什么?”
“以及，”看着下面的小孩们好像情绪稍缓，便继续说道，“全年级7个理科班，咱们班在所有班里排第六。”
听到这，下面不知哪个同学接了句，“那也就是从倒一变成倒二。”
钟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下道，“都先坐下吧。”茄子们纷纷坐坐下，钟南才继续说道，“这么看不起倒二啊？你们以前当过倒二吗？”
茄子摇头。
“那不就得了？做到了以前从没做到的事，达到了从没达到的高度，还不值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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