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顾游......”
唇齿交缠,呼吸勾连,暖黄的灯光下,墙上勾勒出两人紧贴光影。
小孩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在何时何地,钟南来得及在交错的呼吸间找出一丝空隙时,才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小心...脚腕......”
几个字忽然让人回了神,一个横冲直撞的吻生生停在半路,顾游缓缓抬起了头,眼神显得有些空洞。两人彼此不过毫厘之差,可只是几分钟,却好像忽然离了很远。
从一节悬崖跨向另一节悬崖,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你干什么啊?”
顾游的目光停在近在咫尺的面孔上,钟南皱着眉头,眼底剩下的,只是惊讶,焦灼,和不安。
呼吸就在围绕在鼻尖,他却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也是,他究竟在干什么啊。
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又有什么理由这样,是凭自己自以为是的付出,还是凭那一文不值的喜欢?
就算真的是个小朋友,也不能这样无理取闹吧。
更何况,面前这个人,是自己传道受业的老师,他刚才像是把尊师重道四个字踩在脚下蹂躏了一番,就算他顾游不在乎,面前这个人也不在乎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敢凭着这一腔单薄的冲动强迫他。
像个幼稚的傻子。
眼睫不由垂了一下,顾游不敢抬眼,不敢再和钟南眼里那股浓重的吃惊对视。
“对不起。”
只顾得上低低说一句道歉,顾游便起身跑了出去。几秒之后,回来给钟南换了个新的冰袋。
便又跑了出去,这次再回来的,只是一声轻轻的关门声。
几分钟前暧昧的气氛消失殆尽,钟南盯着门口愣了好久,脚腕上又重新传来刺骨的冰凉。
*
有时候觉得时间不徐不疾,慢悠悠地荡过很多个蝉鸣鸟飞的日子,日复一日强烈的阳光,常常在早晨九十点就晃得人睁不开眼,每一片树叶像被油漆染上更厚重的颜色,在带着温度的微风中,摇头晃脑地与过去春天告别。
这样的日子里运动就更傲人,气温本来就不低,室内更加闷热,学校的道馆内,十几个穿着白色道服的人拿着脚靶自由练习。
穆凡手执脚靶,对面的顾游正在练习最基本的腿法。
动作标准,力道十足,除了面前的人脸色不太好,不过顾游习惯性脸臭她都习以为常了。
可大概是女生神奇的直觉,她总觉得这人有什么问题,有几次,这哥们一腿踢过来的时候,手中的脚靶差点能飞出去。
“歇会吧,”穆凡把脚靶仍在一边,沿着场地边坐下来。
顾游见状便也下来,眼睛盯着不远处练腿法的两个高一生。
“邹业,你没吃饭?”顾游米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彼时对面一个腰系绿带的小男生正抬腿软趴趴地碰了下面前人手里的靶子。
小男生吓得不轻,立刻摆正姿势,又朝对面恶狠狠地踹了一脚,只听对面人一声惨叫。
“你最近怎么了?”穆凡示意那两位可以先去休息一会,才问了句。
“什么怎么了?”顾游喝了口水,拿手背抹了把汗。
“感觉,最近一直不在状态,”穆凡皱着眉分析,“不是那种心不在焉,就是......感觉做什么挺投入的,但是有点......用力过猛。”
“你是福尔摩斯?”顾游斜眼瞟了一下穆凡。
“请不要小看女生的直觉,你肯定有事!”穆凡不屑地挑了下眉毛,“今天物理课,老班连说了三次看黑板,就你一个人盯着课本看的比谁都认真。”
“真的?”
“不然呢,全班同学都在看黑板,你觉得他是提醒谁呢?”穆凡伸腿抻了抻筋,“虽然没点你名字。”
虽然没点你名字。
顾游擦了擦顺着额头流下的汗,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的分分秒秒好像还在昨天,转眼下个礼拜已经要期末考试了。两个月的时间,他尽量让自己能不去想,不去看,逼迫所有记忆存档,有的时候,逃避是最有效的方法,想来老班的想法也与自己不谋而合。
没有特意叫他去过办公室,没有在课堂上点过自己名字,没有特别的事情要交代给体育委员。
这样也可以。
日子久了,该忘得都会忘掉,该习惯的也总会习惯。
*
临近高考,作为准高三生,顾游他们只荣幸地获得了二十天假期,虽然每个老师都说这时间已经够长了。
放假的第一天,顾游本来计划让自己睡个懒觉,结果刚早晨七点半,枕边的手机就嗡嗡作响。
以杜鹏为首的几个人大清早不睡觉在群里哀嚎,好像这样假期就能延长两天似的。
顾游烦躁地把手机甩远,翻了个身又睡过去,谁知瞌睡虫才刚刚爬上双眼,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几秒之后,顾游费劲睁开眼,醒了下神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蹬上睡裤翻身下床,打开屋门的时候刚好看见豆子揉着眼睛站在门口,顾游把人拽进来,门口的敲门声更加猛烈,间隙还夹杂着一两声人命。
“顾伟!”
“顾伟!出来!再不出来砸门了啊!”
事实上那群人还不敢砸门,只是一直在狂敲。
顾游小声问豆子,“之前你说敲门的人,是这个动静吗?”
豆子点点头。
“以后如果哥哥不在家,再听到这些人敲门,就假装家里没人,然后偷偷打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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