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病房的门,覃冬至就拨通了那头的电话。
“既然我们想要的结果相同,何不谋个合作让一切变得水到渠成?”笑意未入覃冬至的眼底。
对面的男人浅声一笑,覃冬至倒有些摸不准他在想着什么了。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要的结果是一样的呢?”
“不过,未必不能合作。”那人的眼中精光闪现。
那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尽凭着一点点信念强行吊着他度日。
他好像能明白为什么在里头的囚徒,如何能够空虚乏味年年如一日地熬过几十年监期,正是那活下去的希望微小却热烈,犹如铁栅栏后的阳光,那么远又那么炽烈。
伸出手去感触灼热的温度,只有当一米米阳光抚摸他的肌肤,他才能鲜活地感受到,生命,是真实存在的。
正如给了他希望的哥哥,强硬着塞进他脑里,给他一粟希冀。
“我不是只手遮天的土皇帝,要让我救他我得付出,同样,那你给我什么?”
林栀哭得甚至发不出声来,身子一抖一抖,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的哥哥。
林槐温柔地展开纸巾为他擦拭下眼泪,就连混浊着鼻涕的粘液也丝毫不嫌弃,轻柔地拭去。
林槐看着抱膝将自己窝在沙发里的弟弟,先前想好的责问和命令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正式地开始思考起来如何,才能正确地解决好这件事情,而不是一如从前,禁止与逃避就能解决所有。
林槐深深叹了口气,“我只有一个要求。”
对上林栀泪眼迷离的眼睛,林槐说:“我需要你过上正常的生活。”
双眼肿得像核桃,林栀睁大双眼。
“我救他可以,你要忘记他,放弃他,离开他。”
“不行,我——”林栀着急地一哽一哽,说话也变得不连贯。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林槐强硬道。
将小弟搂在怀里,轻抚他的背脊,林槐喃喃着:“我知道,你舍不得。”
“呜……”林栀把脸埋在他的肩膀,压制住自己抽噎的声音。
“可你要知道,从他下决定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开始分道扬镳,你有你的生活,我不想你因为一个可以轻易撇下你的人而堵上你全部的生活。”
不是的不是的……
林栀很想这样说,可他又想起莫黔生头也不回地离去,事实上,他连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无从找起。
“你的人生还很长,我没法冒险,让我唯一的弟弟,陷入这段不确定的感情中。 ”
“哥…你救救他吧…”林栀跪在地板上,泪眼婆娑,“他、他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他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要替那些坏人去死啊!”林栀觉得委屈,自己委屈,又替莫黔生委屈,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再在乎他的人了,如果自己也放弃了,那莫黔生该多难过啊。
林槐深沉的目光看向空气中漂浮的一点,“你知道我可以什么都不做,或是用别的法子威胁你,逼迫你放下。”
他轻轻抚上林栀的头,带着安抚的口吻,“可我没有。我更想让你想清楚,孰轻孰重,由你自己决定。”
林栀没有什么可抗争,他只能苦苦哀求,救救他吧哥哥,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我了。
至于人家需不需要,他不敢深思,可若是连他都不如试一试,那莫黔生还剩下谁呢。
林槐无动于衷,漠然地看着小弟跪坐在自己面前,也许林栀怪他心狠因此恨他怨他,可他要林栀知道,人生就是如此,无法两全,每一选择都有关舍弃。
林栀哑着嗓子,“好,我和他分开。”
只要他能活下来,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那个时候林栀是这样想的,可他没想到他的大哥做的如此决绝。
分开就得断得干干净净,关于莫黔生的一切他都无权过问,就当一个似曾相似的陌生人就好。
如若有一天他们见上面了,点头示意我们曾经认识,这是林槐对他的最大限度。
林槐有的是时间和他耗,尽管人在外地,也可以派人盯梢,只要林栀出现一点逾越的苗头,立刻以莫黔生生命相威胁深深折断这根探出的枝丫。
林栀哪里敢有一丝怨言,这是他所答应的。另一方面他也清楚地知道,林槐因为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做了多大的努力和牺牲。
莫黔生的养父母深知自己的行为一旦透底会造成怎么的后果,生怕有朝一日真相浮出水面,恨不得这个假儿子死在里面,多年来的养育只剩下必须回报的恩情,并无半点亲情。
自从除去了这个弃子后莫家在官场上更加风生水起,自古官商勾结互利互惠,而今莫黔生摆明了与之作对自然夹缝中生存。
这些话都是说给林栀听得,虽然的确凭空让一个所有人都想让他死的人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再活过来是个难事,但在无形之中也是抓住了莫家的把柄。
莫家父母撬不动这个大石板又怕砸了自己的脚,又不甘心咬牙吃瘪,私下动了手脚,明摆着说:你要人可以,但只能要个哑巴。
莫家多多少少不能让他轻而易举把人弄走,谁知林槐费了多大周章上下打点才保下莫黔生的一条命,而后该有的刑期仍旧一天不少,看得出这对养父母是铁了心要让秘密永远沉寂,有的时候权利大于天,是非黑白全凭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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