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一切如常。
林栀将饭盒洗得锃亮,然后放进了碗柜里。
相对的,压在心头那些沉重的东西也跟着藏了起来。
林栀终于喘了口气,好在期末考眼见着走到跟前,杂乱的思绪无奈被扔到脑后。
林栀作为一名辅导员,虽然不参与教学日常,却不可避免地为多场考试监考。
恰巧的是,这天正好监考得就是自家孩子,一进门整个教室瞬间热闹起来,班长赵晋带头插科打诨,在他面前作揖道:“这就指望林老师了!”
林栀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手上拿着未拆封的试卷袋敲上他脑袋,让他老实点,然后扫了眼教室,“从现在开始把一切考试相关资料放到讲台,手机全部关机放进台前收纳袋,考试过程中一旦被我发现有人作弊…”
林栀勾起唇角,“到时候别叫我辅导员,叫爸爸都没用。”
林老师雷厉风行,整场考试被盯得死死的。
铃声响起之后,蔫倒了一大片,群众叫苦不迭。
林栀清点好卷子,头也不回,潇洒极了。
心里报复性地说了声:该!看我治不治得住你们。
在学校里就是这样,虽然平时称兄道弟胡闹得很,但遇上学习的事情,一点也含糊不得,尤其和这样一群还未经历社会洗涤的小鸡仔们相处,更可谓如鱼得水。
这样一打岔,林栀的心情也跟着上扬了些,脚步不由得轻快了许多。
那头却没想到,刚跨出校门便被人拦住。
那人满头大汗着急忙慌的,长发被他随意披散在肩,根本顾不上打理的样子。
还没等林栀发问,覃冬至便劈头盖脸的一句,“莫大哥在你那吗?”
林栀愣了片刻,转即哼笑一声,“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在我这。”也不知道是觉得他说的那话真的可笑,还是笑自己真有那一瞬当了真,这好不容易松懈的心情散了个干净,
“你!”
林栀顶开他挡住的肩膀便要离开。
覃冬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声音便是有些不稳:“莫大哥…莫大哥他走了。”
林栀顿住了动作,却只是一瞬。
覃冬至站在他的身后看不真切他表情,只听见他淡淡地说了声,“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的声音随意,好似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
覃冬至的后槽牙被他咬得嘎嘣响,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然后朝他的背影呲了口,“你说的对,我可真是多此一举。”
说完便把人撂下离开了。
林栀站了许久,周围行人匆忙,却没人注意他一人愣在路上。
大中午的太阳可真毒,就那么直射在他的身上,不出一会儿,他的后颈被晒得通红。
汗水从他的发丝里流出,直到流到了眼睛里火辣辣的,他才像反应过来,用手背揩了揩眼,然后看着眼前的马路与车流,自言自语地低喃了声:“你走了啊…”
至那日后,家门口不再出现任何不明包裹。
那不知名的情绪到底是被失落填满了。
林栀忍不住想,他是给自己留下来的饺子之后便离开了么?他去了哪儿?那个虚情假意的家?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直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林栀好像才从一场默不作声的心不在焉中反应过来,这么多年遥远地陪伴了莫黔生的许多许多年,他像是灯光下的黑影,默不作声地潜行存在,而那些甚至他自以为必不可少的沾沾自喜也都是一场荒唐,他到底还是不够了解他。
猜不到他能去哪里,更弄不清他的想法。
学生们还剩下两场大考便完整地结束了这个学期,而林栀的监考任务也提前结束。
只剩下最后对于假期通知以及自己的学末总结需要处理,至于成绩出来后的等等后续工作便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他的工作至此告一段落。
也因此他可以好好地静下心来,在他的空间里沉淀一小会儿。
这几天,没有人能联系到他,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如同莫黔生一般,他也跟着消失了。
覃冬至对这个城市实在太过陌生,若是连林栀那里都没有莫黔生的身影的话他真的一点方向都没有了。
覃冬至无措地四处环顾那些陌生的人流和雄伟的建筑物,心想只能跑去找他。
林槐的助理把人带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接母亲打过来的电话,无非还是对这些天状态不对的小弟的过度关心。
“好的,我明白,我会多去看他,您别担心。”林槐重重地捏了捏鼻梁,直到电话那边最后叮嘱两句才把电话放下。
助理叩响两声门,示意把人带到。
覃冬至却急不可耐,他走上前去,俯身直视坐在办公桌前的林槐,强硬道:“帮我找到莫黔生!”
林槐取下眼镜,眼镜戴得太久浅浅地在鼻梁两侧留下个凹槽,他不紧不慢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连日来高强度的脑力工作,僵持不下的谈判关系还有放心不下的小弟和那头担心不已的父母,这一切凑在一起让他有些不堪重负了,偏头痛犯了几天,人一旦喘口气停滞一会儿,疼痛反而成倍地反涌了上来。
林槐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言语冷淡,“理由?”
覃冬至双手撑在桌上,急切道:“我们不是在合作么?”
这句话把林槐逗笑了,两手相扣正襟危坐,“合作讲究双赢,那你——”他撇了撇嘴角,“能给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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